他从他脸上看到丝逃避和慌乱。
他知道自己不能放过他,他不像程景森那样身居高位掌控切,他只是个无所倚仗人,如果自伤就能伤人,他不介意把回忆重复千百次。
他迅速找个切入口,开始讲述。
“三年前,姐姐在UCLA(加州大学)念大二,因为在个亚洲区绘画比赛上获奖,得到参加艺术节夏令营机会,地点在新泽西州。”
“父亲早年因癌症过世,母亲在家企业做中层,拒绝不少人
答应程琅不杀程齐时,起过恻隐之心;那时放你走,也想过给你条生路。”-
年前尹寒如果听到这段话,只会认为这是程景森脱罪之辞。
可是年后他,却陷于无法回应沉默。
这世上有很多不能宣之于口爱意,都曾在沉默中蛮横而倔强地生长过——不管那两个相爱人,是不是具有去爱资格。
尹寒知道,接下来应该讲自己事。
送回监狱?”程景森听完质疑,俊美脸上闪过抹狠戾神情——尽管不是冲着尹寒。
“你觉得呢?”他看着少年,又露出微笑。
不知道为什,也许只是因为太累所以思绪散乱。
这瞬间尹寒竟然觉得程景森全部魅力,那些可说不可说东西,那些杀伐决断,那些深藏不露,那些绕指柔情……都隐藏在这若有若无笑里。
他不自觉地交叠起两只手,用力抻抻手指,继续问道,“比程齐更早关进监狱那个吉米是真嫌犯吗?”程景森摇头,“不是。
程景森坐在他斜面单人沙发里,没有催促他,只是无声地等着。
他早已知道少年身世,尹寒也知道他早已知道,他们之间有太多自欺欺人心照不宣。
尹寒突然笑下,“既然刚收养不久就调查过背景,还能再说点什?”程景森竟然真退让,他说,“是,不想说就别说。
今天也晚,睡觉吧。”
尹寒坐着没动,在他印象里好像从没见过这样程景森。
程齐从小就喜欢倒弄炸弹,深谙此道。
吉米只是他找来替死鬼。”
尹寒又问四五个问题,都与爆炸案有关,直到觉得自己积压多时疑虑都被程景森解释清楚,他停片刻,捞过个靠枕蜷坐起来,提最后问,“程Sean,你是什时候知道不是陈瑜侄子?”话出口瞬,他改换对他称谓。
程景森想想,“第二天?或者第三天?就在收养你几天以后吧。”
尹寒感到吃惊,甚至来不及掩饰这种吃惊,“原来你那早就知道那为什还给机会让走?”程景森看着他,神色平和,“小寒,人很复杂,没有那绝对好人,也没有绝对坏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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