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言笙叹口气,轻轻揉下他后脑勺:“那你告诉,你还能去哪里?带甜甜过去跟你起,这样可以吗?”
“不行,不行,”沈堪舆拼命摇头,眼泪不停地从他眼眶滑落,睫毛都湿透,他却恍若未觉,自顾自地喃喃道,“会被赶出来……你们会把、赶出来……东西,还没有收好……走太慢,你们又要不开心……”
顾言笙想起他空空荡荡卧室里那只孤零零行李箱,明白他真是直都做着随时走人准备,满心酸涩地帮他擦着眼泪轻声安抚:“没有人会赶你走,你也不要乱跑,好吗?”
“会……”沈堪舆哑着嗓子哽咽道,“知道……你们心软时候,会觉得、好像没有那讨厌,但其实……是讨厌。你们每次看到都会不开心,不想、不想再让你们不开心……”
“没有讨厌你,”顾言笙打断他,重新把他抱进怀里,深吸口气又重复遍,“没有讨厌你,和甜甜都没有。甜甜不是想要蛋黄仔,是想要你,给她买很多家蛋黄仔,她看都不看眼,就直看着门口等你回来。”
这样想法,真是痴人说梦。
他这样人,怎配有家呢。
也只有阿笙这样善良心软人,会说带他回家这样话来骗他。
沈堪舆搓搓眼睛,却是蹭满手濡湿,鼻腔酸得厉害,他吸着鼻子努力忍耐:“谢谢你呀阿笙……但是、已经有家,不能再跟你回去啦。”
顾言笙道:“你爸妈那里吗?别回去,先跟回家。”
感觉到自己胸前衣襟都被浸湿,怀里人却愣是没发出什声音,顾言笙心疼得不停抚拍他瘦得皮包骨头脊背,继续温言软语地哄:“也在等你回来……知道你出门时候没带钥匙,在家
虽然沈堪舆没有说明白,但顾言笙不觉得个能把生病孩子踹到地上父亲,能给孩子多好家。
“不是,”沈堪舆固执地摇头,“不行,有家……不能跟你回去……”
他那个家小小,很潮湿,东西也不齐全,但是有扇窗,窝在那里会有阳光,很温暖,他每次坐在那里都会不知不觉地睡过去,而且会睡得很熟。
在阿笙家里他经常睡不着,动不动就会身冷汗地惊醒过来。因为那不是他该待地方,虽然他特别特别想留下来,但他明白总会有人过来把他赶走,所以每天都是胆战心惊,睡前会仔细地检查确认自己东西是不是很集中地放在起,然后躺在床上就开始掰着手指头胡乱地算他大概哪天会被赶出去。
在他家里他就不用担心这多,可以睡得特别深特别久,他最近总是觉得累,还冷,只想在那扇窗户旁边好好地睡上觉,那样就不会累也不会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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