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默看着沈堪舆被急救人员抬走，又看着自己手上、衣服上沾
沈堪舆血，气得双手发抖，整个胸腔都隐隐作痛。
他捡起沈堪舆掉在地上手机，发现就在五分钟之前，顾言笙还和他通过电话。
沈堪舆给顾言笙备注，十多年来
直都没有变过——是个小太阳符号。
姜默曾经问过他，为什
不备注名字？
他说，他不想备注得太生疏
，可是备注得太亲近话，阿笙看到会不高兴。
温热黏腻液体悄无声息地从他下体流出来。
他张张嘴，却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万分困难，没有办法再向谁呼救。他用尽全力将嘴唇咬破，唤回自己点点神志，然后拼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，往人多地方艰难地挪动脚步，身上力气却迅速地流失，黑雾重重地朝他眼前压过来。
“堪舆！沈堪舆？！”
——
姜默是陪姐姐过来做产检。
“不吐。”
“午饭想吃什？”
“粥。”
“又喝粥？”顾言笙笑，“行，
会给你带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沈堪舆乖顺地应着。
他按住那颗小小太阳，拨通顾言笙电话。
那边接听，他就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：“顾言笙操你妈，老子不管你在搞什东西，十分钟内给到省人民医院来，别连给你老婆孩子收尸都赶不上！！”
正在跟产科漂亮小姐姐聊天唐修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骂顾言笙，就好奇地循着声源去看，然后险些被个脸色铁青男人迎面撞断肩膀。
那个男人显然气得不轻，匆匆跟他说声抱歉，唐修还没来得及说没关系(其实
看到沈堪舆那刹那，他几乎怀疑自己眼睛花。他上次见到他时候，他还没有瘦成这皮包骨头样子，脸色也不是纸样白，他将他抱起来时候，怀中轻若无物——最重要是，他看起来是怀孕，下身却染着片鲜红。
他细瘦灰白手腕上，系着个腕带，上面写着“羊水穿刺16号”。
姜默抱着他边喊医生，边环顾四周，没有顾言笙，没有他认识任何个此时应该陪在沈堪舆身边人。
他姐姐身体健康，孕期养得白白胖胖，只是例行产检，姐夫有紧急会议，就拜托他全程陪护，每隔几分钟就发条微信消息过来追问情况，搅得他烦不胜烦。
羊水穿刺这种有创检查，若有差池，说尸两命也不夸张，沈堪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，他嘴唇都干裂得流出血来，也没人给他口水喝，给他点东西吃。
“要开会，等会再打给你，嗯？”
“好。”沈堪舆声音越来越轻。
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忙音，手指颤抖几下，终究是再没能握住手机。
他肚子，好疼。
浑身上下都很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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