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方宁见他神色悲喜难言,眼周片淤黑,心中酸,向他走去。
郭兀良听见脚步,无神眼珠抬起,对准他。
屈方宁将白狐轻轻递过去:“郭将军,这是……兰后旧物。”
郭兀良听到兰后二字,肌肉颤,喉咙深处发出嘶声:“是阿兰……养?”
他声音好似从地底深处发出,阴冷焦枯。屈方宁低声道:“是。它伶俐乖巧,兰后
乌熊生得矮,探头只望见团雪白毛皮,奇道:“这天寒地冻,别是兔子成精吧?”
额尔古憨憨笑:“是只狐狸。”拉开衣襟给他们看看。
车卞意会,挤眉弄眼笑:“懂,娘们儿爱这个。”踢乌熊战马脚:“走!口水擦擦!”
额尔古伸出粗短手指,摸摸小狐狸头,又裹回怀里。转头见屈方宁人马立在水边,寒风凛冽,身影单薄,即凑过去,关切道:“弟弟,在看什?”
屈方宁从茅草棚下角破牛油灯上收回目光,睫毛低垂,郁郁不乐。见他怀中白狐,双眼亮:“哪儿捉?”
开,老子要起身。”
屈方宁想想,转身跪在他腿间,面对面献个吻。
御剑停动作,看着他挂着泪滴睫毛:“想干什,小猴子。”
屈方宁耳垂发红,眼睛仍亮晶晶:“谢谢你纵容。”
御剑会过意来,不禁大笑:“老子还能跟个死人怄气不成?”揽着他深深吻,起身议事去。
额尔古老实答,见他神色不愉,拎起白狐放在他手心:“给你玩儿。”
屈方宁捧着狐狸,叹气笑:“古哥,小时候你也常常捉些老鼠小鸟,逗玩儿。现在长大啦。”
额尔古也嘿嘿笑:“在古哥眼里,你还是小时候。”叮嘱他别吹当头风,上马走。
那白狐神色萎靡,毛皮也是暗淡无光。屈方宁托起它小小身躯,低声问:“你见过贺大哥吗?”
水畔战袍飞扬,却是郭兀良率部前来饮马。他马后载着具棺木,他歇息时,便对着棺木发呆。
惨淡日光似只枯死手,抚过离水中漂浮死者。昔日繁华乌古斯集市,已化为片焦土。
屈方宁随军至此,驻马河畔。只绣金红披死骆驼从他眼前缓缓漂过,消失在河流尽头。
乌熊在后大发牢骚:“扎伊、毕罗这两伙强盗,四面八方杀个精光!”点点马后人头,更是怒不可遏:“日他奶奶,还差四个就满百!”
车卞亦是双泪长流:“人杀就杀,连粒铜子都不留下!”倒垂马腹,在个鱼贩尸身上掏摸几下,掏出挂鱼肠。凑在鼻端闻,臭得几乎晕厥,忙不迭地扔回去。
额尔古皮袄前襟似藏着物,正小心翼翼揣在手中。车卞呼臭之余,眼瞥见,诧道:“古哥,你捉只兔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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