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方宁恨不得装聋作哑,眼睛直勾勾望着地面,强忍道:“是通……通……之罪。”
御剑声调抬:“通什?”
屈方宁忍耐已到极限,转身就往门外走去,心中已经是豁出去念头:“额尔古不救!什都不要!跟回伯回南朝去!”
御剑在他身后缓缓道:“额尔古身为底层士卒,与将帅家眷有私情,是以下犯上之罪。车将军已经派发宴帖,广邀千叶宗王将领,前去红帐观看千刀万剐之刑。”
屈方宁听到“千刀万剐”四个字,牙齿生生咬出血,终于是无法踏出最后步,回身望着御
得背转身去。才沿原路行段,那名首领从后赶来,低声道:“你们春日营有个叫屈方宁,如今在第九小队。此人骄横跋扈,人品却不坏。他与主帅关系不同,或许能替你传话。你找他时,只认戴银色女葵面具那个便是。”
屈方宁动作顿,只觉世间最大讽刺莫过于此,简直想狂笑出声。幸而主帐两名年长侍卫采买归来,二人长期伺候酒水小食,对他这张脸倒不陌生,这才把他带上去。那卫兵首领乍闻异事,望向屈方宁目光充满惊奇。屈方宁低声向他道谢,心想:“如今在别人眼中看来,真不知是如何狼狈。”想到此处,对御剑怨气又多几分。
千辛万苦上得山来,御剑却不在帐中。屈方宁只得在帐前干等,心中又添愤怒:“点卯时辰早过,连晨练都快结束,他声不吭,却跑到哪里去?八成又跟那些没穿衣服女人在床上鬼混!”念至此,突然阵恨意直冲胸臆,许久无法平息。十月早晨山风最是寒冷刺骨,他空空地站小半个时辰,竟是不觉其冷。
等到进帐之时,他手足都已冻得发木,双目赤红,脸色铁青。在帐中又等刻,才见御剑单衣未系,只手擎枪,稳步从练武场走来。他胸膛上汗珠密布,后背衣服悉数汗湿,军服马裤亦是紧紧贴在大腿上,显是刚刚练过枪法。进帐先掷下流火,取过皮袋喝大口水,才寻狼头椅坐下,解开两颗单衣钮扣,这才看他眼:“来找?”
屈方宁给他番放置消磨,早就将来意抛诸脑后,盯着毡毯角不作声。
御剑这会儿出奇地有耐心,等好半天,见他不开口,才慢悠悠道:“你既然不肯开口,只好猜猜。是为你哥哥事?”
屈方宁还想嘴硬会儿,奈何有求于人,只得从喉间发出声极低气音,勉强算是回答。
御剑却不给他这个蒙混过关机会,清晰明朗地重复遍:“是不是?”
屈方宁气得肩头耸动,却是不敢不答,咬牙道:“是。”
御剑背靠座椅,两腿交叠惬意坐着,军靴还上下晃晃:“你哥哥犯是什罪,你可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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