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说不出甚动人话,只能顺着他手掌,嘿嘿地傻笑。
屈方宁瞥眼向这边伸头探脑工匠,笑道:“看你跟别人说话,还像模像样。怎到面前,就憨傻许多?”
若苏厄红着脸道:“不、不知道。看见你,就……害羞得很。”
屈方宁故意往他面前凑过去:“哦?是不是长得太难看啦?”
若苏厄脸更红,头跟装机关弹簧似使劲摇晃:“不,不是。你……”努力半天,到底说不出好看两个字,口气把脸都憋紫。
七八道工序,才能销炼为精铁,是不是?”
若苏厄点好几下头,简直比他这个学生还拘谨得多:“是,是。”
屈方宁恍然道:“那真是千锤百炼。那……百斤原矿,炼得出多少精铁来?”
若苏厄为难道:“这说不太准。像火字十二、十六矿井运出,都是甲等原石,头次析裂就能入炉也有;二十之后就差多,两百斤原矿淘尽,提炼不过七八斤,白白浪费许多柴火。眼力不足,再三甄别,总是难免放些‘瘪脚皮子’进池。”
屈方宁唔声,指道:“这几座黄不溜丢玩意儿,就是你们废弃出来沙铁渣滓?也没别用处,就这垒砌起来,放在这里碍事?”
他害羞缘故,屈方宁自然再清楚不过。待欺负人心得到满足,神清气爽下山之时,忽然想到事,泠泠打个寒颤。
他想:若苏厄喜欢自己,所以见自己才说不出话。照此看来,乌兰朵公主不也可疑得很吗?
没过几天,便是牧民们翘首期盼帕衣节大会。这大会听即知风光无限,乃是妇人女子比试巧手裁织、争奇斗艳节日。少女们自不必说,仅仅从裹冬厚重皮袄中轻盈跃出,将苗条体态不加吝惜地展示人前,就足以令人赞叹不已,心醉陶然。有钱人家女儿,早在半年之前,就已经托人从或近或远集市上扯来南朝彩锦、罗绮,请最好纺
若苏厄有些不好意思,小声道:“这阵忙着锻造将军成婚要用弩花箭,该叫人也叫不来,该运也没运走。再去催催!”说着拔腿就要走。
屈方宁忙拉住他手,笑道:“慌什,又不是来监工!”目视工匠将罽箩中湿淋淋铁砂往废渣堆里倒,问道:“这东西能不能提炼、有没有用处,都归你来判定,是?”
若苏厄给他捉住手,整个人都僵硬,舌头也捋不直,连道十多声“是、是”。
屈方宁心道:“那就好办多。”笑道:“好罢,你也是手握重权人啦!以后有事请你办,你可不许装模作样地推掉。”
若苏厄心里也默默地说:“你事情,看得比自己还重要。又怎会推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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