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方宁脚步滞,生硬地道句“属下告辞”,大步出门,靴声转眼间就不见。
连巫木旗都看出不对,奇道:“小锡尔今天是怎?点火药?脸色那难看!”狐疑地打量御剑几眼,怪道:“你又打他骂他?”
御剑目光仍停留在帐门前,闻言森然笑,道:“疼他都来不及,哪舍得打他骂他?”唤来越影,翻身上马。
巫木旗提兜石榴,追出来叫道:“那这玩意儿还要吗?”
御剑漠然道:“他都不要,你还要它作甚?”长鞭挥,纵马而去。
深向后倒去,仿佛张窄窄眠床相似。屈方宁自知拒绝也是徒劳,只得退而求之:“不在这里。”
御剑温柔地亲亲他睫毛:“就这里。”
屈方宁苦苦维系心防突然崩塌,控制不住地挣扎叫道:“不!不在这里!”
他动作太过剧烈,扶手上奏章报表纷纷落地,连带旁边团桌上水晶盘也打翻,红艳艳石榴籽滚地。
御剑对满地狼藉眼也不看,凝视他片刻,笑意渐生:“好好,不在这里。这大脾气做甚?你不喜欢事,不会做。”从他身上退开,顺手还替他理理凌乱衣襟。
屈方宁下山回营,只觉腿脚虚软,浑身无力,直想找个地方昏天黑地睡场。才到营地门口,阿木尔已传来讯息:“卖酒少年早前往和市采办酒器,现在已经回来。”车卞亦从城外打马归来,神色劳顿,禀道:“找到啦!原来押货那群饭桶前日夜里贪酒吃醉,误天行程,现在还在四十里地外呢。”屈方宁把攥住他手,声音几乎嘶哑:“当真误行程?”车卞半边身子顿时酸软,连连呼痛,含泪道:“当真,当真。……去催他们连夜过来?”他见屈方宁如此关切,想是这批货里有他关乎性命爱物,这个顺水人情是定要做。屈方宁面无表情地笑两声,摇摇头:“不必。辛苦你,二哥。”车卞双眼睛多年熬练,竟看不出他此刻是何心情,好似
屈方宁激动未平,啪打开他手,掩着自己喉咙下领叶,眼睛通红。
巫木旗闻声而至,吃惊道:“将军,小锡尔,你们……这是干什?”拾起卷册,又从地下捧起捧石榴,十分惋惜:“老巫辛辛苦苦剔早上,才剔出这盘子,就这反手给掀地下啦?”
屈方宁喘息着不说话。御剑波澜不兴地开口:“他吃烦,不要。”
巫木旗大为不解,可惜道:“这稀罕玩意儿,大老远辛辛苦苦地运来,怎说不要就不要?”呼呼吹几口灰,又拿衣角抹几把,似乎还想挽救下。
屈方宁往地下跳,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口冲过去。御剑在后缓缓开口:“宁宁,不跟告个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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