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烟袅袅,熏人欲醉。旁边侍从身着乌兰军服色,捧着干衣、手巾、毛毡等物,正向烟上蒸熏。小亭郁道:“这都是方宁回来要用。他体虚多汗,到冬天就易染风寒。”指指鼎炉,道:“里面点是艾草,他嫌气味辛辣,拿香料盖过去。”
御剑见鼎炉边各司其职,足有二十人排场,心道:“他现在习惯,都不知道。”
小亭郁心系父仇,不等屈方宁回来,便展开地图,询问计策。御剑随手将他标记红圈分为三路,又指出拦截方位。小亭郁起初听得十分认真,不刻神色便有些古怪,似是惊讶,又似强忍笑意。再听得几句,终于笑出来,急忙道歉道:“侄儿并非故意冒犯,还请原宥。只是将军刚才所言,与方宁前几日分析大半吻合,连前后次序也相差不远,实在……令人称奇。”
御剑也无声笑,正要拿话化解,只听战马咴鸣,个带着喘息笑声在门口响起:“来就听见你背后说,给抓个正着!是御剑将军最不成器学生,虽说只学几手三脚猫功夫,多少还是有些神似。将军,你说是不是?”
小亭郁笑道:“来!”只见帐门扬,屈方宁带着身雪意直闯进来,路走,路扯身上雪氅系带。看,鼻梁上全是细密汗珠,颈边圈白毛都汗湿。小亭郁拊掌道:“你怎风风火火?”屈方宁喘道:“来得急!”大氅脱,只见全身雾气蒸腾,鬓发绺绺地往下滴水。小亭郁催促道:“你先换衣服!”屈方宁拒绝道:“在将军面前太失礼。会儿换!”说着,狠狠打个喷嚏。城主在旁笑道:“乌兰将军,这话小老儿怎听着不对呢?当年驰援巴达玛时,鬼王将军将你护在怀里,亲自替你挡酒,何等爱护疼惜。如今反倒说起这般风凉话来!”
屈方宁笑出来,告饶道:“错,行不行?”早有人恭恭敬敬接过他手中大氅,抖开替他挡风,将其他人视线严严实实挡住。只听带扣清鸣,衣物窸窣,间杂绞手巾水声。小亭郁嫌道:“吵死人!”推过地图来,指着处向御剑请教。
御剑随口扯篇兵法,心神却尽数系在那大氅之后。只听贴身衣物滑落之声,眼角余光望去,只见地上蜷着件汗得半透明白色中衣,仿佛层刚脱下来蛇蜕。只纤细秀美脚就踩在这衣服上,不知是否因为太瘦,脚背上淡青色筋脉仿佛都能看清楚。
他全身血气哗然热,只觉喉咙干渴之极,端起手边冷茶喝口,浑身燥热才稍稍褪却。
小亭郁哪里知道他煎熬,犹自顺着他话追问:“天叔,你刚才说,地广兵遥,如何致人而不致于人?”
御剑喉头动,屈方宁已从大氅后走出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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