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方宁咳嗽笑道:“有御剑将军、郭将军坐镇左右,殿下自然高枕无忧。那有甚不放心?”
郭兀良也是笑,道:“是多虑。”将狐狸小心放在旁,似有话要讲。
忽闻门外传报:“西南商队送来军资什物。”只听车马声乱,士兵搬运声不绝。司务长点检罢,进门附耳郭兀良,低声说几句话。郭兀良面有难色,只道:“你先退下,寻暂缓之计。”屈方宁心知肚明,待司务长出帐,才作不经意状提起:小亭郁新市初开,颇有盈余,可先将银钱归帐,予之急用。郭兀良喜不自胜,连道惭愧,又笑道:“郁儿行军打仗,还曾担忧他屠戮太过,似足车将军当年。由此观之,实在把人看小!待他回来,要好生请教。”
屈方宁道:“郭将军平日宽仁关爱,们做后辈
如不是难以出行,对阵此人,却有几分把握。”
郭兀良听他提起当年借兵之事,暗自瞥他眼,道:“你……有心。陵王亲信伊勒德支,早已为天哥操控。如今情势突变,他少不得从中斡旋,瓦解敌方联盟。你安心养病,不必为他担心。”
屈方宁应道:“郭将军说得极是。”二人盘桓几句,眼见那白狐瑟缩成团,动不动,问道:“它也病?”
郭兀良轻抚狐狸头,微喟道:“开春以来就如此,请人看过几次,也瞧不出甚病因。这几天毛掉得厉害,东西也吃不下,怕是寿命到,到该走时候。”
屈方宁深知这白狐于他意义重大,平日敷衍劝慰言语,时都说不出口。郭兀良反向他道:“这狐狸还是你送来给!那时你年纪还小得很,天天跟着天哥,说话都软口糯牙。嗯,郁儿也是,开口就脸红,轻易不发句声。现在你们都长大,们也都老!”
屈方宁见他目光空远,手掌不住往那白狐身上摩挲,心想:在他心中,兰后是永远也不会老。
当下只道:“郭将军正当壮年,何人敢称声老?”
郭兀良微微摇头,叹气笑道:“年纪上来,就由不得人。年轻时彻夜不睡,第二天也还是活蹦乱跳。如今哪里使得?这几年精神愈发不济,忘性大,饭量少,体力更是大不如前。平日闲话提起,大王亦有同感。千叶百年基业,终究是要交给你们年轻人。们只将自己该走路走完,剩下就全靠你们。”
屈方宁忙跪坐起身,道:“将军言重。众先辈开疆扩土,浴血奋战,打下万里江山,们做后辈不及万。”复问:“王子殿下此次亲征,想来也是大王铺陈手段。”
郭兀良道:“正是。”忽而话锋转,温和道:“人君性情各异,阿必心胸或是窄些,资质却未算低劣。如能善加引导,亦能成就大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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