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离失所,护城军粮草断绝,只得边安置难民,边分拨撤离。事后清点伤亡,仅烧死、压死、踩踏而亡,就有百四十人之多。箭支落地,炸出个方圆丈许深坑,半壁化作焦炭,白烟经久不散,碎石落厚厚层。京城监军次日赶到,眼望满地废墟,犹自不肯相信。直到亲眼见到箭坑,才顿足流涕道:“守来何用!守来何用!他这是把大都城,从地图上活生生地抹去啊!”
屈方宁箭破城,此事经传扬,千叶士气大振,别国人人自危。南军中更有人言之凿凿,说那乌兰将军弯弓立马,放出大话,说十五日之内,要将驻马城如法炮制,青史除名。时闹得人心惶惶,金城关下逃兵剧增。其实驻马城对河湟之地固然意义重大,放眼西北战场,并非举足轻重。纵然再次落入敌手,不过令这头边关虎瞎只眼睛。反观大都,那才是名副其实西北联防中枢。屈方宁付之炬,不啻于在它肚腹上狠狠捅刀,三年五载难以复原。要害既已击得手,旁枝末节自不必再理会。正逢天寒大雪,千叶万余人马便从天都山下趾高气扬地撤个干净,留城难民在身后啼哭不休。
千叶连月出师不利,急需场耀武扬威胜利安抚民心。屈方宁这烽火连城仗,自是鼓舞士气不二之选。回妺水,便受到安代王亲自接见;犒赏财物流水般送来,表彰之辞潮水般涌出。比照之下,必王子三战三败,郭兀良城池失守,颜面上便不怎好看。大家对王室还有几分忌惮,对郭兀良却是百无禁忌,辱骂之声不绝于耳。军中更是口耳相传,说道郭将军身世疑云,甚狐死首丘、越鸟南枝云云,个个煞有介事;又道他心眷恋故土,这座驻马城,便是他献给赵老皇帝份投名状。干血勇将士,听旁人绘声绘色描述,对他这番不忠不义行径,自是痛恨之极,甚污言秽语都说出来。郭兀良麾下军队起初极力辩白,说人多,竟也渐渐信大半,自觉脸上无光,抬不起头来。郭兀良开始听到风声,只道日子长,谣言必散。直到他手下队忠心耿耿亲兵在演练场与人大打出手,这才变脸色。从伤兵营地出来,便命人备马,独自往金帐去。
他与安代王是结义兄弟,草原上无人不晓。二人谈些甚,旁人不得而知。只知秘会之后,安代王亲派人手,举捕获挑头传播“郭氏秘辛”十人,当众砍掉头颅,悬挂旗杆之上,风干示众。此番举动,连瞎子也看得出是何用意。时家户帐中、营地内外,人人自危,道路以目,不但不敢提起“郭将军”三字,连寻常事宜也不敢随便谈论,生怕不小心,就被埋伏在旁金甲士兵捉去。
这般缄默风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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