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到这遥远地方,
花儿再也不开放……”
刹那之间,他想起许久之前,这首歌曾被位白发苍苍歌者唱起,他在其蓝王宫中,与屈方宁同听过。
那时他还是个无所长瘸子,想到要继承父亲军队就头痛。为他不上进,母亲夜里不知哭多少次。那时屈方宁也只是个奴隶,足上系着铃铛,身上烙着印记。后来父亲不幸身故,他心中纵有千万个不情愿,也只得咬牙接过大任。他天
救之意,也是无路可求。再数日,柳狐又至。他手段比哈干达日更老辣十倍,坚壁清野之下,城中士兵不得不宰杀战马为食,战力愈发疲弱。军需长连日缩减分配,到第五日上,终于难掩忧色,向小亭郁禀道:“马匹食之过半,于战不利。那白象却无大用,依属下之见,不如杀上两头,也抵得日之餐。”
小亭郁沉吟道:“此象非之物,无权定夺。”旋即命人召集将领,商议夜袭之计。
虎头绳方替他端早食过来,以他主帅之尊,也只干肉条、肠杂碗而已。他知白象是屈方宁之物,便道:“小将军,小屈哥哥视你为生死至交,如今事态紧急,杀他几头畜生,他断然不会与你置气。”
小亭郁心道:“这几头畜生是别人送他。甚生死至交,又怎比得上他生死至爱?”想到自己今夜之后生死未卜,他与御剑仍在这世上甜蜜快活。念至此,不由有些气苦,即传令:“今夜行事之前,将白象尽数宰,大家饱餐顿,干他娘!”
西军这些日子屡战屡败,愈打愈退,先前高湃士气早已跌入谷底。兼之多日食不果腹,饥火中烧,越发委靡。听闻主帅下令今夜突围,竟有大半流露厌倦之意。小亭郁黄入夜时分上城头巡视,见篝火寥落,军士背靠而坐,默默传食马肉,初时生龙活虎气象半点也无。正自心惊,见虎头绳取几个血淋淋马头,盘成圈,缚以绳索。问时,只道:“箱底还留得有几只天灯,并点放上去。万有援军见,赶来相助,今夜必定举成功。”
小亭郁心中尚存线希望,虽觉此事绝无可能,也由他去。才将灯烛点起,摇摇欲放之际,忽然四面城下,皆响起渺茫歌声。细听之下,竟是首古老千叶歌谣:“故乡河流,长又长。
岸边骏马,拖着缰……”
这曲子在妺水边流传极广,人人会唱。西军当此兵败苦寒之际,听到如此缠绵思乡之曲,无不怆然泪下。虽有心志坚定之士向城下放箭,但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,却如何遏制得住?
小亭郁自知大势已去,连道:“罢,罢!”从扶手中取出支小小机关藏入袖中,箭头对准自己心口,以免城破时受人侮辱。
城下苍凉歌声仍不住传入耳中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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