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长淮道:“大梁女子送给男儿手帕,乃有定情之意。辛小姐,本侯以为,尚书府千金帕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个刺客身上。”
“在小侯爷看来,像这样出身女子喜欢上个籍籍无名杀手,是不是很奇怪?”她手下搅拌着茶汤,这时微微停手,抬头问道,“你知道他名字吗?”
裴长淮微微笑,道:“辛小姐,请。”
辛妙如在裴长淮面前没有流露出丝畏怯之态,大大方方坐到他对面去。
“不知小侯爷今日相邀,所谓何意?”
辛妙如出身名门,颇通茶艺,入座后便着手焚香点茶。
裴长淮将方手帕取出,端正地搁在案上,“物归原主。”
裴长淮想到那次刺杀,时沉吟不语。
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,但需得见过辛妙如才能确定。
裴长淮亲手写张请帖,令近侍去给尚书府送去。
近侍瞧他要见人是辛妙如,时迟疑道:“辛小姐正在闺中待嫁,老尚书这回为着云隐道观事,与侯府关系淡不少,肃王府大公子也将她看得十分珍重,倘若给外人知晓侯爷私下里约见辛小姐,怕是不妥。”
裴长淮道:“放心,倘若本侯猜得不错,辛小姐定也很想见见本侯。”
辛妙如瞥眼,并不取回,只笑道:“小侯爷请过来,就是为替你侄儿还个手帕?他怎不敢亲自来见?”
“辛小姐看错。”裴长淮道,“这帕子不是你送给元茂那块,这是赵昀遇刺那日,从其中名刺客袖间搜出来……所以,辛小姐承认这帕子是你?”
辛妙如脸色微微变,却不想裴长淮设这个小陷阱,不禁失笑道:“本来还奇怪怎小侯爷会贸然约相见,原来是这里露破绽。”
辛妙如将那方手帕展开,见里侧洇着血迹,心里颤,立刻将帕子攥进手中。
沉默片刻,她眼中隐约有些泪意,道:“留下破绽也没什,看见他直随身带着送他东西,很欢喜。”
地点是京都处小茶楼,时间是黄昏后,裴长淮包下这座茶楼,外人律不得打扰,至晚霞漫天时,裴长淮就在茶楼中等候。
他随身带着根竹笛,闲等时吹曲京都小雅调,笛声清亮悠扬,时而激昂,时而幽咽,轻轻回荡在这茶楼当中。
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,从楼梯口走上来个绰约身影,身披黑色锦氅,头戴风帽,将身姿面貌遮得严严实实,待走到这雅间中,那人才解下最外头大氅。
“小侯爷好雅兴。”
女子说话婉转轻柔,只听声音,必然以为她娇气性软,可这满室亮堂烛光照,那女子双黑眸亮得惊人,长眉压得低低,使得她眉眼中添些凌盛傲气,全然与娇软二字无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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