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不知睡多久,有人摇他:“舟儿,醒醒。”
是老夫人,国公也负手站在旁,手里提着几盏精致花灯,与他庄肃清矍形象有些不搭。
齐轻舟愣好会儿,才开口:“你们回来?”
老夫人道:“怎在这儿睡,夜里风凉,快,进屋去。”
齐轻舟揉揉惺忪眼,问:“什时辰?”
老夫人走到院子里,推推半躺在摇椅上齐轻舟,笑骂:“年轻人天天躺在家里成什样子,今晚多热闹,怎不约朋友块出去耍?”
齐轻舟坐姿逍遥,衣衫松散,翘着二郎腿,手里拿个桃子啃,嘴里嚼着果肉,含糊道:“这儿正赏月呢!”
今晚河边肯定很挤,他才不凑这个热闹。
老夫人戳穿他:“殿下是懒得动弹吧!今夜月亮是好,可自个儿看那多没意思,老身也要跟老爷出去,你自个儿留着看家慢慢赏吧。”
齐轻舟口中吐出个小小桃核:“你们去哪儿?”
人在信驿站盯梢,他便让舅舅们别再写。
外臣最易受到牵制,尤其是在朝堂内没有靠山便更易受人摆布。
用铮铮血骨保家卫国,却困于争权夺势谗言,大概便是武将罪无奈又悲凉宿命。
老国公道:“还过得去,你大舅舅上个月来信说原本上头有意削兵权,但恰逢边奴来犯,圣上又恐不敌奴军,便消念头,边境这两年不太平,想来应该都没有大变动。”
齐轻舟冷哼:“除兔死狗烹、鸟尽弓藏,那人也不会别什。”
老夫人道:“二更刚过。”
老夫人凝他眼,端庄地扶扶鬓间新做朱钗:“你姥爷说给订盏花灯,现在去取。”
齐轻舟默默吞下这口狗粮,扯扯嘴角挥手目送:“您老走好,多让几个人跟着,别玩儿太晚。”
老夫人走,府里静悄悄,蝉鸣蛙声片,齐轻舟重新躺下来望那轮月亮,想起那个人。
掌印也如这轮夏夜新月般皎皎玉洁,光亮盈然,时而清晰可触,时而朦胧沓渺。
想他在朱红宫门下提灯等自己身影,想他在南书房撑把素伞接他模样,想他立于马上玉白广袖迎风翻飞落拓……
老国公拍拍他手背:“殿下慎言。”
老夫人将爷俩拉到偏厅:“好啦,舟儿难得回来趟,命厨房做许多你小时候爱吃,用饭再聊吧。”
齐轻舟在国公府过几日温馨清闲日子,每日帮老夫人浇菜园子、和面,陪老爷子垂钓、下棋,夜晚在庭院赏月乘凉,说起母妃许多往事,倒是补足这几年没享过融融亲情与浓浓关怀。
夏会上已节最后日是京州灯会,百姓都到护城河畔放花灯,以期许心愿。
国公待下宽厚,府中侍女与小厮也都得假,成群结队去凑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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