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淮揽镜照,忽而抓过齐轻舟手:“借殿下手用。”
“涂得太满。”他执着齐轻舟手徐徐按在自己唇棱边上,点点将多余胭脂擦拭。
在指腹触到殷淮唇瓣那刻,齐轻舟呼吸即刻变轻。
他覆下眼睫,不敢看掌印那饱满鲜红菱唇,可指尖上神经仿佛异常敏感,游走过嘴角、唇线、纹理、唇珠,再进去点就是软嫩舌尖,欲启似闭唇门,湿热气息间窜出股电流渗入他心脉,他动不敢动,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停止跳动。
殷淮
殷淮眉梢扬。
齐轻舟看他也不像是生气,才又继续委婉道:“某些方面也不是……很赞同。”
他马上又飞快说:“但还是想和掌印做朋友。”
殷淮心尖沁出股柔蜜甜软,但还是道:“道不同不相为谋,臣自认坏事做尽,与殿下心中道义公理截然相悖,殿下当臣这个朋友不憋屈难受吗?”
“嗯,有时候,”齐轻舟没否认,但他说,“可是舍不得掌印啊。”
殷淮没放过他,又问:“那陈将军呢?”
陈将军身凛然正气,言辞恳切地劝说齐轻舟不要与他这等人人得而诛之*贼佞臣交往过密,同流合污。
齐轻舟看他眼,摸摸鼻子道:“觉得掌印也不是舅舅说那样。”
殷淮忽然趁他不备凑近他脸,两个人鼻尖之间距离只有几厘米,呼吸相缠,盯着他眼睛轻声问:“那在殿下眼里,臣是个什样人?”
齐轻舟不自在地退后些:“掌印是个……很矛盾人。”
殷淮定定看他会儿,没有出声反驳,不置可否地轻声笑。
齐轻舟总觉得那笑里头有点看不起和信不过意思在,就像是个大人听到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地说狂话时候表情。
齐轻舟也不介意,心里说那你就看着吧,继而托起殷淮双手惊叹道:“果真好看。”
殷淮手指白皙细长,骨节分明很有力量感,配上艳丽蔻丹也不流于女气,反而更凸显他身上自带那份华丽与奢靡,像夜里宫灯下琉璃也像春雾中清贵雍容牡丹。
齐轻舟又伸手去戳戳自己刚刚为他画好唇瓣,讷讷感慨:“掌印唇形也极美。”
手段阴狠,在朝堂果决凌厉,人人畏惧;但也很脆弱,案牍边落寞青影、抚琴时轻垂眼睫、夜里出行衣袂,都让他想走过去陪陪他。
就……很矛盾,很神秘,却又很迷人。
满手血腥又优雅得体,高高在上又彬彬有礼,淡漠极端又温和平静,遥不可及却也近在眼前。
齐轻舟眨巴眨巴眼睛,凭心道:“虽然有时候……不是很理解掌印行事。”
他怕殷淮不高兴还特地握住他手才说:“这个可以说实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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