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淮不置可否。
他今天上完朝就直接到东厂,又绕回司礼监处理几件棘手事情,当完差又被叫来应酬,处于极度疲惫状态。
齐轻舟看着闭目养神殷淮,很想伸手去帮他揉开紧锁眉心,可他不敢。
他心里有话忍不住,犹豫半晌,颤巍巍地问闭着眼睛人:“掌印,你以后能不碰这些人吗?”
小皇子声音轻而颤抖,想块脆弱凄美软玉,好像要是殷淮说个不字这块玉就会当场碎开,他闭着眼也能听出那背后隐藏颤抖声腔。
被扭曲残害身体和用来待客供欢身体,宦官和娼妓,谁又比谁高贵?
殷淮这才正面看齐轻舟眼,说:“殿下不用懂这些。”
齐轻舟眼角红从刚才就没腿下,他不用懂这些,那掌印就可以和那弄玉懂这些?
他说不过掌印,这人实在是太知道如何击溃他心底防线,无比精准掌握着他每个痛点。
掌印是故意,他定知道,说那样话,落到他这里会产生十倍百倍痛苦。
齐轻舟手指揪着软垫丝绒,绷着脸压下心头怒气后只剩下难过:“掌印权高位重,往你身边塞人可是很多?”
殷淮扫他眼,四两拨千斤:“也不算多,毕竟臣是个宦官。”
齐轻舟心下窒,掌印又故意说这些。
他被刺得胸口起伏:“掌印喜欢这样?”
“不喜欢。”殷淮揉揉眉心,仿佛在应对个小孩子无理取闹。
齐轻舟看他闭着眼睛不说话,嘴巴抿成条直线,紧张但霸道:“掌印不说话,就当你默……”
殿下,”黑暗中,殷淮忽然睁开眼。
“有个道理或许之前臣没教过你,但你现在应该知道。”
齐轻舟僵坐着动不敢动地听他说。
“人不能什都想要,殿下并非
可掌印还是说,自己都生病掌印还点都不可怜他,点都不心疼他,就是想要他难受,让他知难而退。
齐轻舟哑声道:“掌印这说还是在怪对不对,因为说那句话,你始终介意,就不打算原谅,个机会都不给。”
殷淮还是不能对小皇子眼泪免疫,尤其是病中齐轻舟,看起来真特别招人怜。
但殷淮就是殷淮,对自己情绪掌控近于苛刻严格:“不是,不介意,臣确是靠着伺候人爬上来,这是事实,不需要、也不能否认或遮掩。”
齐轻舟喃喃:“不是,不是……”
齐轻舟放开咬得死紧下唇,追究到底:“不喜欢为何频频回护他?”
殷淮撩开车帘望眼天边圆月,良久,平静道:“同病相怜。”
都是漂浮在人世间浮尘,无根无系,卑微如蝼蚁。
齐轻舟急声道:“不是!”
殷淮无所谓道:“并没什本质区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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