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先生想想,把蹭着油手掌伸给他,宝绽手也是油,拿指甲刮着他掌心,笔划地写:“个绞丝旁,加个确定定。”
“把丝,定下来,”小先生记住,又问,“昨天你说唱戏……”
“嗯,”宝绽拿着骨头嘬,“是京剧演员。”
小先生马上说:“看过牡丹亭。”
宝绽笑:“那是昆曲。”
小先生难以置信地瞪着他,不确定他意思。
“她还在,”宝绽明说,“只是不要。”
小先生脸像是凝固,浅淡眸子瞬变色,宝绽能感觉到,他在同情自己,真荒唐,他个有妈要被没妈同情。
他挤出个笑,平静地转过身,过去,所以那些悲哀、伤痛,现在他有匡正,什父爱、母爱,世间切弥足珍贵感情都能够填补。
“来,”他把自己那个猪蹄儿从锅里捞出来,沥沥,放在吸油纸上,然后拿个新盘子,还有双筷子,递给小先生,“喏,这大个,都是你。”
是那首歌,还是妈妈,他对这个人都开不口。
“是手机铃声吗?”小先生问,他只想到这个可能性,“那首歌,凤飞飞《巧合》,对你来说有什特别意义?”
宝绽觉得他逾距,甚至让人感到不快。
没得到回答,小先生不强求,而是说:“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歌。”
宝绽愕然看向他,他们同年,都只有二十八岁,却样早早失去母亲,不同是,小先生母亲虽然不在,却给他留下难忘爱,宝绽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,却不肯多爱他点点。
“哦。”小先生跟着他
油汪汪猪蹄儿,好大只,小先生挑挑眉:“们人半?”
“分着吃,”宝绽挽起袖子,“你可不定吃得过。”
什盘子筷子,他们直接上手,就在厨房站着,你口口。
“你姓宝,”小先生问,“叫什?”
“绽,”宝绽熟练地拧开骨头,“绽放绽。”
《巧合》,两个母亲歌,在儿子心里栽下却是迥异果,爱着个死去人,和恨着个活着人,说不清哪个更可悲。
“昨天你听到那首歌样子,”小先生轻而缓地说,在别人家厨房,在妈妈似肉香里,“还以为是自己。”
宝绽望着他,说不清这刻感受,鼻子酸,眼睛酸,连肋骨缝隙也是酸:“妈妈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“也喜欢这首歌,小时候,总是听她放。”
“你母亲……”小先生攥起掌心,为他们同病相怜。
“她……”宝绽下意识握住左手上银镯子,又想起高三那年医院,浓烈消毒水味,继父电话,冰凉地板,病房里师哥在嘶喊,“她抛下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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