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抖丝缰催动桃花战马,”他嗓子是真甜,汪水儿似,润到人心坎里,“为驸马冒风霜奔走天涯!”
段有锡眨不眨盯着他,不情愿,却不得不承认,他这儿子天生就是唱戏,举手投足,如玉如虹。
应笑侬翩然旋身:“只留得青山间片红霞,燕归巢鸟投林情堪入画,”他微眯着眼,意态婉然,“双阳走岭南离国撇家!”
离国撇家,段有锡苍老眼角湿润,这个儿子离家太久,久得他这个做父亲情愿拿出切,换他个回心转意。
应笑侬勾起嘴角,漾出个靡丽笑:“声萧萧惯长征千里战马,高耸耸峻山岭不见人家,顾不得路崎岖忙催战马——”
是女。”
段有锡脸僵僵。
“而且人家匡正有人儿,”应笑侬要断他爸这个念头,宝绽盘子里菜,谁也别想下筷子,“你别看那家伙脸风流,他认准人,绝对死心塌地。”
段有锡不信什死心塌地,他那爱徐爱音,还不是三妻四妾。
“再说,”应笑侬扔下手机,“匡正是这边人,就咱家现在情况,老二不出手动他就不错,怎可能……”
他双眉挑,正对着病床上父亲:“行来在歧路口,路现双岔!”
他们父子、整个段家、爱音集团,眼前正面临着条致命岔路,这步走对,大家安然无恙,要是走错,顷刻间就粉身碎骨。
窗外阳光泛着宝石般金红,从背后洒在应笑侬身上,段有锡用尽最后丝力气欣赏这份美,然后轻轻地说:“让匡正找律师来,要立遗嘱。”
忽然,他意识到什,段有锡向来不乱讲话,他既然这样说,或许是有松口意思,想按匡正建议,在继承人问题上重做考虑。
“还没听过你唱戏。”这时段有锡转移话题。
应笑侬愣,“戏”,这是他爸最厌恶字眼儿。
段有锡剧烈地咳,捂着胸口说:“给来段。”
来段,说得像个懂戏行家,应笑侬想想,慢慢从椅子上起身,不施脂粉,没有行头,左腕向前挽,是牵缰,右手往上捋,是挑翎,双眸定,活脱脱个不可方物双阳公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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