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冲他勾勾手:“上来,有问题要问你。”
段灼不明所以,略皱起眉:“就这样不能问吗?”
那人起身,居高临下看着他,只扔下两个字:“上来。”
蒋随被这中气十足嗓门吸引注意,在水里像只企鹅样,缓缓划动,靠过去。
段灼爬上岸,身体不停往下滴着水,拢拢头发问:“怎?”
头顶忽然冒出个声音:“在找什呢?”
段灼钻出水面,抹把脸,看见刚才进入场馆时,冲他微笑那个男人。
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要跟他搭讪,但还是礼貌性地回答:“帮同学找个鼻夹。”
男人蹲下来,又问:“以前好像没见过你,新生吗?”
“嗯。”
因为他真不怎爱笑,蒋随上回瞧见这俩梨涡还是军训抢西瓜时候。
好像只有咧着嘴,笑得很肆意时,小梨涡才会显现出来。
“你们在干吗呢?”程子遥在不远处喊声。
蒋随时间不知道该回什,怔愣之际,听见段灼说:“他鼻夹掉,帮他找找。”
蒋随满意地看段灼眼。
男人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,就像打量橱窗里件衣物,很直接,且带着些许欣赏成分,这让段灼感到很不自在,往后退步问:“到底干什?”
“你有米九五吗?”男人微微抬起点目光,问。
段灼答:“差不多吧。”
“脚掌很大,有四十六吗?”
这问题要是熟人问,没什奇怪,但眼前是个只见过次面人,段灼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:“你问这做什?”
“你在教他们学游泳?”
“嗯。”
那人伸长脖颈往水里看,似乎也在帮忙找鼻夹,但很快就放弃,对段灼说:“其实鼻夹这种东西最好从开始就不要戴,旦戴上它,身体很难真正地去适应水流冲击,等哪天真意外落水,没有鼻夹,不敢呼吸,你同学很容易就呛死,学等于没学。”
段灼愣住。
可能这人是以长辈身份看待他们,说话很直接,甚至可以说不太礼貌,但话粗理不粗,段灼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点,只好点头“哦”声,很尴尬地站着。
同样事情,如果换成程子遥帮他捡泳裤,那估计不用个小时,他们俩个共同好友全都会知道这件事情,等到同学聚会爆糗事环节,程子遥定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反复鞭尸。等他们老,进养老院,程子遥定还会向老太太宣传他光荣事迹。
而段灼就像是树洞样,叫人很放心。
“鼻夹和裤子是起掉吗?”段灼问。
“对。”
蒋随鼻夹是蓝色,几乎和池水颜色重叠,段灼在他跳水位置转好几圈,没找着,于是扩大搜索范围,游到深水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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