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生在单亲家
祝娟捂住脑袋:“以为、以为杯子里装是酒——”她当时就已经醉得厉害,身体感觉几乎都被麻痹,握着装开水杯子也没有感觉到烫手,就那泼出去。现在她抬起手来看自己手指,才发现右手五指指腹有点发红发疼,应该就是在那时被烫伤。
“对不起、对不起珺言……”祝娟哭着跪坐在夏珺言病床边,抓住他手腕,“不知道,不是故意,你原谅妈妈好不好……妈妈不能没有你,你原谅吧珺言……!、这都是因为太爱你,太怕你会离开,所以才总是对你发脾气……”
她这话说得毫无逻辑,很神经质,宁深听着,只觉得不寒而栗。他很想告诉夏珺言不可以轻易原谅她,但又怕祝娟又忽然发起疯来对夏珺言做什,正好周彩华买宵夜回来,他便小跑过去拉住妈妈衣服,压着声音求她:“妈妈,你能不能帮帮小言啊……”
周彩华看眼病房里情状,叹声,把儿子拉到外面去,半蹲下来,按住他肩膀:“宁深,不是不想帮,是帮不。咱们家什情况你不知道吗?别人家都是两个人起赚钱养家,但是只有个人,还要养你和你弟弟两个小孩子,已经够累!而且你看夏珺言妈妈那个样子,像是正常人吗?万把她招惹她伤害你和宁浅怎办?平常你总带夏珺言来家里,也睁只眼闭只眼,别再要求做更多宁深,能不能替妈妈想想?”
宁深低下头,沉默许久后,才低低地“嗯”声。
因为周彩华这番话,后来宁深帮夏珺言做许多事都是瞒着她偷偷去做,尽量不给母亲带来困扰。周彩华心不坏,只是在夏珺言事上有心无力,虽然不愿插手他家里事,但还是会经常留夏珺言在家里吃饭,渐渐地也和夏珺言之间结下些情谊。
然而无论是周彩华表现出这点点善意,还是宁深试图做出帮助,对夏珺言而言都太微小,他最终还是坠入深渊,被疯癫母亲改造成个不正常孩子。
夏珺言被祝娟养到十八岁。那年,芙城换位有能新市长,开始从上至下地进行整顿,也是那年,宁深终于如愿以偿地把祝娟送进精神病院,让夏珺言从此不必再活在她阴影之下。
夏珺言上大学之后,旧城区那座老房子便没人住,宁深家也买新房,搬到现在住处去。过去发生种种,还有那个疯癫女人,终是随着旧屋砖瓦、随着精神病院高高院墙,被起封存在芙江彼岸。
穿过过江隧道之后,宁深心情稍霁。他在自家附近站点下地铁,回去路上顺便去趟便利店,想买份便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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