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朝正对上他眼神,敏锐地捕捉到周辰瑜这副从未有过神色,仿佛池无波春水,霎那间被穿堂风搅动出阵潋滟潮汐,让晏朝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微微荡。
周辰瑜依旧看着他眼睛,半晌,忽然郑重地开口道:“晏朝,……”
晏朝神色滞,就在他以为周辰瑜要说点什时候,对
但旦多出只在黑暗中为你擦掉眼泪手,就会忍不住在那刻丢盔弃甲,迸裂所有坚强外壳和伪装。
如同此刻周辰瑜,他竭力绷晚上情绪,终于还是在这刻,彻彻底底地分崩离析。
晏朝发觉自己在这种时候,居然笨嘴拙舌到句话都说不出来,唯有轻轻地拍着他瘦削背,仿佛某种无言安慰。
几分钟后,周辰瑜才重新直起身来,白皙脸庞已经变得干干净净,但眼底却已经是片通红。
晏朝低声说:“以后有什事儿都跟说,别老憋在心里。”
长久昏迷,跟与世长辞相比,又有什太大差别呢?
更何况周辰瑜从小跟在周寅春身边长大,他跟周寅春感情,比其他几个徒孙都要深得多。
两个人才在封箱演出上解开那丁点儿梗在两人中间心结,明明眼看着切都要好起来,又怎会……
想到这,晏朝心情愈发沉重,不由自主地叹口气。
他刚刚抬手擦干净周辰瑜眼尾,没想到这个动作就好像是卸水库闸门般,周辰瑜眼泪就像断线珠子,瞬间就浸湿晏朝整只手掌。
他懂得周辰瑜心思,蓼风轩夜之间就成这样,师爷还躺在里面,周辰瑜自己更不能倒下,否则剩下小孩儿们只会更加乱阵脚。
半晌,周辰瑜深吸口气,说:“师爷要是真……定要杀魏辰轩这个王八蛋。”
晏朝将手虚虚地搭在他肩头,安抚性地轻轻拍拍:“师爷不会有事。”
说着,他垂眸看向周辰瑜,用难得冷厉语气道:“现在急着闹起来不好看,等这件事过去,定会让魏辰轩付出应有代价。”
周辰瑜蓦地抬起眼,只见他那双盛满郁色眸子里,蓦地闪过丝莫可名状情绪。
晏朝手不由得跟着颤。
印象里,周辰瑜无论何时都是那副漫不经心佻达模样儿,别说是掉眼泪,晏朝甚至从没见过他有任何低落或是脆弱时刻。
是以他此刻泪水就像根根极细针,轻轻地扎在晏朝心头,留下阵密密麻麻地疼。他赶紧从口袋里拿出包纸,轻轻地擦拭着周辰瑜脸。
周辰瑜接过他手上纸,然后双手捂住脸,将头低下去,深深地埋入腿间。
人总是这样,个人茕茕孑立时候,就会下意识地直努力保持坚强姿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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