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拿。”周莺莺忙起身往厨房走去。
秋实却敏感地察觉到了屋子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,他看着陈磊问:“叔叔,我妈怎么了?”
陈磊把秋实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,然后胡撸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,无尽的酸楚涌上心头。他叹了口气:“没怎么,商量给你们腾房的事儿呢。”
日子一晃就出了十五,这年就算是彻底过完了。星期天一大早陈磊拿着卷尺就奔了院子西北角的屋子。
徐勇和李艳东是双职工,挣两份工资。且就一个孩子,以平均水平来看,两口子的日子过得不错。
乐了半天,才跟着周莺莺走进屋里。俩人坐着说了会儿话,然后就商量起来搬家的事情。
“让小海搬回他爸妈那屋去虽说不费劲,也得花功夫好好码码。”陈磊说,“十来平米的地方,两口子加个半大孩子,确实转不开磨。”
周莺莺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如今的情况,一个萝卜都占不了一个坑,都不容易。以后果子大了,也免不了要为这个犯难。”
一阵沉默后,陈磊磕磕巴巴地开口问:“你就没想过……自己的事儿?”
“我自己?”周莺莺柔美的脸上立刻就笼罩了一层凄风苦雨,她低头去,“我的心早死了。”
李艳东生得大鼻子大眼,虽然不算是主流美女那挂的,但也挺爱捯饬自己,顺带也喜欢布置家。这导致她这屋子里面处处都是一派虚假的小布尔乔亚格调。
进门后的右手边的位置算是“客厅”,立着一张翻手为方,覆手为圆的四扇折叠桌。上面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娇艳的塑料牡丹花,旁边则是两把铺着薄薄海绵的铁红色折叠椅。桌子正对着的是一个三屉电视柜,上面是一台北京牌的彩色十四英寸电视机。上下开门的豆绿色雪花冰箱和蝴蝶牌缝纫机守在它的两侧。
“卧室区域”在最里面,包括毛巾脸盆架、小巧的四腿梳妆台、双人床和一个靠墙的大立柜——7、8年前北京最流行的家具。
整个屋子见缝插针,塞得满满当当,猛一看仿
陈磊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:“莺子,我,我挺喜欢果子的,内什么,我……”
周莺莺却没给陈磊把话说完的机会,她抬起头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:“你一个什么都不比别人差的老爷们儿,有小海当干儿子过过瘾就完了。等遇上个年轻漂亮的姑娘,到时候结婚生孩子有让你操心的时候,别老满世界惦记再给谁当干爹了。”
陈磊颠来倒去的一肚子的话就这么被生生地断在了喉咙里,他愣了半晌,说:“我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我是这个意思。”周莺莺声音不大,却异常坚定,“别为了不值得的人耽误自己。”
这时,徐明海和秋实顶着两张猴脸跑了进来。徐明海大大咧咧地只管问周莺莺要排叉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