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见秋实的次数不多,只拿这不爱说话的孩子当锯了嘴的葫芦。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嘴皮子挺溜,难道过去都是装的?
“如果您还觉得心里不舒服,”秋实提出第二个方案,“那就请律师打官司,到时候法院怎么判,自然是另一番道理。”
陈鑫当然明白自己今天办的事儿好说不好听,传出去不免让人捏鼻子。但面子是假的,钱是真的,值得他撕破了半辈子的老脸争出个子丑寅卯来。但真要说去法院他可谢之不敏,老百姓最怵上衙门,什么这法律那法律的,不认血缘远近只认黑白条文,自己未必能比现在多占便宜。
他下意识看了自己媳妇一眼,女方挑眉问:“就我们弟弟那辆车……”
徐明海听了立刻蹿儿了,猛一拍桌子,再也顾不得什么长幼规矩:“你们还要不要脸?一辆二手车也惦记?!”
送了妈妈和磊叔最后一程。
他们既然走了,留下的担子就只能自己来扛。而且,他不光要抗自己的,还要抗徐明海的。俩人约定过,要一起去南方,去读书去挣钱,去吃去玩,守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。磊叔和妈妈没做到的,他俩还有机会做到。
想到这里,秋实开口打断了三人对彼此祖宗八代的热烈问候。
“大爷大妈。”
由于秋实木讷消沉的时间太长,致使所有人见他突然张嘴说话都吓了一跳。徐明海赶紧问:“果子,怎么了?”
“没事儿,”秋实低声说,“我缓过点儿来了。”
徐明海的眼睛里布满血丝:“别怕,有我们。”
“嗯,不怕。”
秋实缓缓站起来,对陈鑫夫妇俩说:“大爷大妈,叔儿的房子既然是陈家的祖业产,凭您怎么处理,我都没意见。但这次意外的赔偿金是按照人头儿算的。叔儿的那份我不要,给奶奶养老;但我妈的那份儿我得留下。另外,”秋实顿了顿,“生意上的钱,据我所知都压在货上。除了一把火烧没了的,剩下的全在广州的供货商那里。只有重打鼓另开张,才能把货一件件变成钱,短期内是没指望了。”
当秋实不打磕巴儿地把话说出口,陈家夫妻就愣在了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