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她抬起手来指:“果子那些东西,还有你那辆宝贝大吉普都在屋铺底下箱子里……”
话没说完,徐明海已经踉踉跄跄地奔过去。阵翻弄后,所有东西终于重见天日。徐明海看着照片上依然紧紧拉着自己手果子,有种失而复得侥幸和后怕。
李艳东这时跟过来,站旁说:“春节时候,让果子回家过年,别个人在外面飘着。”
徐明海听这话,整个人彻底活过来。他顾不得屁股还疼得欲生欲死,直接原地跳起来,抱着李艳东飞转个圈才松手。
“你爹不是说装瞎什都看不见吗?”李艳东恨恨道,
来就没耽误过干爹。正相反,是她回来后,干爹才实打实真正幸福那几年。妈……”徐明海哀求,“人就活几万多天,听着挺长,可往银河系里搁就像只蚊子腿儿,连嗡嗡几声资格都没有。求您,您就给们这两只蚊子腿儿条出路吧……”
李艳东不知道蚊子腿儿能不能嗡嗡。她只知道人舌头能嗡嗡,这动静夹枪带棍,能活活要谁命。
“更何况,”徐明海继续加码,开始信口胡诌:“您也知道,男天生都不是什好玩意儿。要是没果子,保不齐哪天冲动就在外面跟别人失足。这圈儿听说可特乱,万带回来个妖里妖气,您到时候可别后悔。”
李艳东听这话不由得张大嘴,下意识就在知根知底乖果子和某个翘着兰花指男妖精之间举步维艰。最后,大脑直接宣布罢工,她只好由着性子继续大哭。直哭到浑身震颤,四肢痉挛。
徐明海看也不敢再满嘴跑火车地刺激他妈,忍着疼把人扶去床上坐好。然后直接跪在李艳东面前,以个赎罪姿势把乌龙绝症事件全盘托出。包括徐勇下岗,他逼果子去外地上学,自己玩命挣钱,租房,想让她舒舒服服过完最后日子。
这前前后后事情串起来,听得李艳东哭到半又想开骂。这徐勇真是无耻啊,下岗这大事儿居然瞒着不跟家里说,还抢先步在儿子面前当上老好人。徐明海这小王八蛋搞成今天这个样子,全是他爹不良基因在作祟!
说到最后,徐明海嘴巴都干,再没有什能拿出来求。他便给亲妈用力磕个带响儿头。
李艳东被这突如其来声“咣”吓得如梦初醒。看着地上讨债鬼活祖宗,她鼻子又酸。
罢,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。按照徐明海刚才说法,自己满打满算也就再活个万多天到头儿。还惦记什儿孙满堂?难道真眼睁睁看着他俩死疯出家才满意吗?
群众们背地里爱嗡嗡就嗡嗡去,但谁敢嗡嗡到她李艳东眼前,她照样会抄起家伙大战上三百六十回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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