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时候,从家里老人话匣子里听过个故事,是关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。您要是感兴趣,现在就说给您听。”
郑鸿卓愣愣,然后缓缓点头:“好,你讲。”
“……单说这朱元璋人单枪匹马,落荒而逃。跑足有二三百里地,实在支持不住就晕倒在座破庙门口。过会儿,来俩要饭。这俩要饭到这庙门口瞧:这儿怎躺着个人啊?再看这人模样儿:长脑袋,大长下巴颌,活驴似……”
秋实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大杂院那个冬日午后。
当天,徐明海因为偷偷黑下压岁钱要去买蛋糕,被李艳东发现后狠狠抽嘴巴。后来,九爷就拿煮鸡蛋帮徐明海疗伤。他们老两小凑在起,听就是这段被刘宝瑞大师重新演绎过单口儿。
嘉辉眼,见对方无奈颔首便走过去,然后挺直身板,不卑不亢地站到郑鸿卓面前。
“多说些地道北京话给听。”老头发号施令。
由于这个要求过于莫名其妙,秋实不免有些傻眼。
华嘉辉开口:“郑生,他……”
“你再张嘴,就个子儿都甭想从姓郑口袋里要到。”老头恶狠狠地威胁。
只是没想到第二天,自己就真吃到人生中第口生日蛋糕,还喝到高级雀巢咖啡。他笑得开心极,然后就听九爷说:“以后多乐,先把自己个儿骗过去,这日子也就不苦。”
似乎直到此刻,秋实才对这话有更深层感悟。年轻人看谜面儿,老年人看谜底。而九爷最可爱可贵地方就是,他分明已经知晓人生真相,却依然不吝啬拿出最乐观最坦荡态度来与之相处。
故事讲完,秋实眼中已积薄薄层雾气。他忽然不再反感眼前这个不近人情古怪富翁。他不是华嘉辉,不懂叠码仔陪客户厮杀于盘盘赌局中艰辛;而自己也不是他,体会不到独守在富丽大屋里天天老去寂寞。
曾经,九爷用这个段子哄过自己和徐明海。那今天就让他来哄哄面前这个老人吧。
秋实笔挺身段变得柔软起来。他蹲下身子,仰头看着轮椅上银发微卷人耐心解释:“郑生,刚刚说是传统单口相声中个段子,叫做
形势比人强,华嘉辉干脆利落地做个给嘴巴拉拉链动作。
郑鸿卓斜眼看着秋实:“怎,还要不要“先登厅堂,后入内室”?”
秋实想帮华嘉辉忙,可自己总不能上来就给老头诗朗诵首爱北京天安门,天安门上太阳升吧?
“故事,方言俗语,哪怕是脏话都行。”郑鸿卓倒是不挑。
什顺口溜儿俏皮话儿,还有各种稀奇小故事,那完全是徐明海同学专长。秋实在这种时候被迫想起那个人,心头涌起阵酸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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