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总算对眼前
人，也是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情绪妥协
般，轻轻叹口气，从口袋里掏出包纸，递给原沅。
“晚安，”江行舟声音依然低沉，却显然再也没丝毫怒意，像皮球忽然泄气，“青蛙王子。”
江行舟垂眸看着他，眼神蓦地顿，方才那副游刃有余模样也在刹那间乱：“你，你别哭……”
原沅愣愣，慌慌忙忙地伸手抹把脸，指尖是阵冰凉触感。
……操，怎
会这样？
跟别人干架都不哭，居然被江行舟个字就说哭？
这也太他妈丢人。
其事地跟你道歉，你又说
改口太快，那你到底想让怎样啊……”
话都说到这，原沅再也不想畏畏缩缩，索性破罐子破摔道：“这事儿确实是犯贱，可什样道歉方式都用过，你晾那多天就算，现在还对这凶，你至于你？”
不等江行舟回应他，他反倒自个儿越说越委屈，瘪瘪嘴，小声说：“本来又不是什大事儿，真不懂你到底在纠结什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原沅这连串抱怨跟连珠炮似，让江行舟难得地失语，眉峰紧蹙着，显然是更生气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，却几次都没能成功开口。
原沅股脑儿地说完，这才感到阵后知后觉不安。他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江行舟，只见他此刻面沉如水，薄唇紧抿着，路边灯光将他脸色照得发白，纤长睫毛在脸上投下几道凌厉阴影。
“……没有，”原沅揉揉眼睛，否认得十分坚决，“风太大。”
他难得别扭地别过脑袋，清清嗓子，倔强又执拗地说：“总之真知道错，你别生气好不好。”
江行舟看他半晌，紧蹙眉峰不得已地展开，神色逐渐变成无可奈何，仿佛在面对着个幼稚无比小孩儿。
原沅偷偷吸下鼻子，又抬眼打量他，然而还是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些什。
不知道过去多久，江行舟大概做很长番心理斗争，终于移开目光。
江行舟面相本就生得冷冽，这会儿皱眉，棱角分明五官愈发锋芒毕露，让原沅心底也跟着空。
原沅从小到大，没少看过别人脸色，比如戴扬这种不自量力傻.逼，原沅连半点儿废话都懒得跟他说，只想抡拳头。
但这会儿面对着江行舟，原沅不知道怎，心底就只剩下阵酸涩。
大概是深夜太容易让人变得情绪化，今天晚上听到戴扬那些话时愤怒，以及这些天来和江行舟闹别扭不快，股脑儿地就窜到头顶。
夜晚凉风吹，上头酒精冲得原沅鼻尖酸，眼里忽地就蒙上层水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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