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德子挠挠后脑勺:“奴婢不解。”
沈青琢凉凉道:“你是不是已经完全忘记,东宫那位对你有什指示?”
小德子:“这……”
沈青琢:“你觉得,宫里所有人都是坏人吗?”
“当然
沈青琢将毛笔放回笔架上,“况且,很多字你还不认识,慢慢来。”
话已至此,萧慎不得不停下。
他乖乖收回写到酸胀麻木手,退至旁,“先生,那先回去。”
沈青琢“嗯”声,又提醒道:“天黑,回去路上小心些。”
小德子自告奋勇道:“公子,奴婢可以送殿下回去!”
沈青琢却没有看他,只淡淡回道:“殿下不留下来起用膳。”
萧慎重新埋下头,仿佛刚才对话与他无关。
小德子忍不住道:“公子……”
沈青琢扫他眼:“嗯?”
小德子瞬间噤声。
歪扭扭。
“放松点。”沈青琢再次上前,修长如玉手托住消瘦手腕,“不可用蛮力,要用手腕发力,对……”
他出奇地耐心,嗓音温和轻柔,不厌其烦地带着团子练习发力姿势。
白昼在不知不觉地溜走,黄昏日落时分,绯红晚霞穿过深宫高墙,落在堆满纸张案桌上,又悄无声息地划过,而后彻底消失不见。
“公子,天黑。”小德子推开门,走进书斋里,“奴婢来掌灯。”
“你还有旁事,又忘记?”沈青琢冲他使个眼色。
“啊?”小德子脸茫然。
萧慎没再多留,冲先生拱手拜下,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小书斋。
屋里就只剩下主仆二人,小德子苦苦思索,还是没想起自己有什事儿没办好,只好大着胆子问道:“公子,奴婢是忘什事吗?”
“笨死你算。”沈青琢卷起手中书,轻轻敲下他脑袋,叮嘱道,“往后,不要对殿下显得太过热络。”
“天很晚,今日暂时就到这里吧。”沈青琢起身,“明日可不许再睡到日上三竿,辰时之前来见。”
小孩子还在长身体,需要保证充足睡眠,但既然想要读书习字,那也不能养成睡懒觉坏习惯。
萧慎不由握紧笔杆,“还想再练会儿。”
“听话。”沈青琢走过去,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抽出他手中笔,“先生才说过,滴水穿石非日之功,又不记得?”
萧慎:“……”
沈青琢靠坐在旁,见团子正心无旁骛地练字,丝毫未被惊扰,内心不由感到几分欣慰。
或许他不是个好老师,但萧慎绝对会是个好学生。
“再过半个时辰就要用晚膳。”小德子悄悄瞥眼殿下,“殿下要留下来用膳吗?”
闻言,萧慎终于抬起脑袋。
他第时间望向沈青琢,目光中夹杂丝自己都未察觉期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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