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野——你又去哪儿——”
小孩愣下,站起身就往外跑,跑两步又回头冲程玦喊:“明天再来找你!”
“哎,等下。”程玦本来想说声谢谢,结果这小孩说跑就跑,瞬间就没影儿。
算,等下次见面吧。
把T恤拧干挂在外面沥水,在几间屋子里翻圈儿,总算在墙角找着把扫帚,蹲那看,上面都结网。
刚进来时候看见水龙头在院子里,不知道还能不能用。
程玦拿着T恤往出走,小孩在后面跟着他:“你以前怎不回来?”
“不想回来。”程玦弯腰看看生锈水龙头。
“为什不想回来?”小孩蹲在他旁边又问句。
“不知道回来做什。”程玦费点劲儿才把水龙头拧开,结果嘶嘶响会儿,也没出水。
程玦扶着旁边墙:“知道灯在哪儿?”
“知道啊。”
小孩喊句,跑到墙边,拉下灯绳,“咔哒”声,屋里闪闪。
灯亮。
程玦眯下眼。
家干什?”小男孩蹲在门口仰头看他。
“这是爷爷家。”程玦从书包里把钥匙翻出来,看眼上锈门锁,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。
“你爷爷?”小男孩站起来,“以前没见过你。”
“以前没来过,这是第次回来。”程玦打开锁,伸手推下门,不知道积多久灰尘纷纷扬扬地飘起来,程玦忍不住咳嗽,往后退步。
“你以前没回来?”小男孩也不嫌呛,还往他跟前挤,“直在城里?”
“对不住啊,兄弟。”程玦抬脚在蜘蛛网上蹭
小孩往前凑凑:“为什……”
“哪儿那多为什?”程玦扭头看着蹲在他对面小煤球:“你叫十万个为什?”
“什是十万个为什?”小孩睁大眼睛看着程玦。
“……”程玦看着眼前这小孩,“你不回家?”
“不回。”小孩蹲在对面端详他,刚张嘴想说话,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句。
外屋简单地放着饭桌和柜子,里屋张书桌,张床,个书架。
老旧五层书架上每层都整整齐齐地放满书。
程玦抬手在书上面抹下。
层灰。
他从书包里把那件铺在大巴靠背上T恤找出来,这玩意肯定没法穿,当抹布得。
“哥们儿,让让,先把东西拎进去。”程玦掐着小煤球后脖颈儿把他挪到边,提着行李进屋。
“你说话真好听。”小男孩屁股后头跟着他,“城里人都这说话?”
程玦没吱声,里屋黑漆漆,看不太清。
“你怎不说话?”小男孩绕到程玦前头,仰头看他。
程玦低头,眼前这小煤球快跟背景融为体,俩乌溜溜眼珠子,转来转去地盯着他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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