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王富他奶奶,许野能听出来。
“嗯,过几天就走。”这是许奶奶。
“哎呦喂。”王富奶奶夸张地喊声,“真稀奇啊,咱们水云湾可没听说过有人出去念书啊。”
“是啊,没听过。”其他人跟着道。
许奶奶没说话。
“赵老师喝醉。”谢非小声儿说。
“恩。”许野道,“老师开心。”
他记得程玦还在时候,赵越说过他在水云湾待两年就可以回去读研究生。现在两年早过,赵越还是没有走。
他好像懂为什赵越没有走,又好像不懂。
许野没对小叔叔和奶奶说没考上中事情,主要是他们根本也不知道县城到底有什高中,他就只说成绩和去念书事情。
野考上高中,能到县城去读书。
他俩听也高兴,毕竟许野没日没夜地看书,现在终于考上,也不算白费力气。
于是许奶奶硬是留下赵越在家里吃饭。
这是高兴事情,许益拿瓶白酒出来,喝过两轮后,赵越有点醉,笑着拍拍许野肩膀:“真好啊,你俩是水云湾第批出去念书人,总算是送出去两个,送出去两个啊。”
许野和他碰下杯:“谢谢老师。”
王富奶奶又道:“这念书有啥用啊,要说,还不如像家王富,早点寻摸着找个媳妇生孩子呢!”
“生孩子才是正经事,念书能干什。”
“听说去外面念
至于他爸,直到开学他都没见着。
整个暑假,许野都和小叔叔在田里干活,没有其他收入,只能种田。水云湾种田人不多,也就几家,其余连田都不种,就死等着国家发救济粮。
他家全靠小叔叔个人,年轻,勤快,能吃苦,能靠着种田维持生活,要不然就他爸每天那个样,他们都得饿死在大街上。
快开学时候,许野睡醒午觉正在院子里洗衣服,听见许奶奶在门口和别人说话。
“听说你孙子要去县城念书?”
赵越口饮尽,红着脸道:“以前年轻,不懂为什程老师愿意在这个地方教那多年书,现在突然就懂,不是想不想,是应该不应该。”
猝不及防提到程玦爷爷,许野愣下。
赵越眼眶泛红,声音里有点哽咽:“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,只是向上走,不必听自,bao自弃者流话。能做事做事,能发声音发声。有份热,发分光,就令萤火般,也可以在黑暗里发点光,不必等候炬火。此后如竟没有炬火,便是唯光。”
许野和谢非都认真听着。
“鲁迅先生说得对啊。”赵越已经醉,趴在桌子上轻声道,“念那多年师范,就是为教书育人,现在……不就是教书育人,这根本不是人待地方,能送出去几个算几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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