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还是事与愿违。
八年后程玦过得并不好,他没有做医生,而是为生计在碳素厂做烧炉工,住在拥挤潮湿宿舍,开始抽烟,很少笑,眼神平静淡漠,神情倦怠沉郁。
他很想冲破切抱住程玦,告诉他,许野来,那个水云湾小男孩长大,他会保护你,就像你曾经保护他那样为你遮风挡雨。
可现他没有办法开口。
时隔多年,当初在水云湾切,对于程玦来说大概早就成记忆里粒尘埃,在漫长时间里被无数碎片掩埋。现在重逢,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个多年不见朋友,因着小时候在水云湾那点情谊,偶尔打个电话,吃个饭,大约已经是故人维持关系极限。
“不怕。”许野翘起边嘴角,“你快回去吧,早点休息。”
“注意安全。”程玦说完转身回碳素厂。
许野直看着程玦背影,直到程玦消失在视野里,他骑着摩托车离开,路顺着林荫路行驶,最终停在片湖泊前。
夕阳余晖只剩下最后点,残血般染在微微波动湖面上,四周绿树环绕,蝉鸣声悠远绵长,仿佛是在演奏天中最后只乐章。
许野下车坐在湖边棵树下,沉默地看着眼前景色。
这小孩估计也不记得。”
“记得。”许野笑起来,“刚到市里时候,有次带着他出去,看到街上有个男生穿件你以前总穿外套,大良追着人家叫路程玦。”
“有空吧,见个面。”程玦按灭烟头。
许野骑着摩托车把程玦送回碳素厂。
“回去骑慢点。”程玦把头盔摘下来递给他,“到发信息。”
再进步
他想起在水云湾时候,程玦陪他去放羊,那地方有条河,也有棵树,树下有块大石头。
小样咩咩叫,河水潺潺流淌,微风拂过,空气里都是青草香。
他趴在石头上,仰起头和身边程玦说话,程玦便会笑着回答他每个问题,教他很多道理,那时候程玦笑容明亮,眼里充满光芒。
也许是暮色让人情绪低落,许野突然觉得有些无处着力。
和程玦分开这八年,他每天都在想,程玦在哪里,他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实现自己理想,即使他最后真没有办法找到程玦,那他希望程玦可以在某个他不知道地方安稳生活着。
“好。”许野跟着下车,他摘头盔站在程玦对面,漂亮眼睛看着程玦,乖巧又听话,“程玦,以后可不可以来找你?”
程玦似乎没想到他会这问,顿下才道:“你不嫌远?”
“不远。”许野转身拍拍摩托车,回头扬起个笑,“有车。”
少年笑像光,在暮色里也耀眼。
“不怕远你就来。”程玦最后这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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