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凌霄从前被叫
十几年
崽崽，只觉得这个称呼幼稚又腻歪，此时再听到心中却舒服极，恨不得迟宁再多叫两声。
抱着顾凌霄手臂越收越紧，迟宁心如擂鼓。
原来顾凌霄安然无恙，变成小时候样子，黏糊糊地朝他哭。
迟宁把八岁顾凌霄抱回到他床榻上。小豆包坐在床沿上，小短腿触不到地面，在空中摇摇晃晃：“刚才梦可吓人……师尊，
不敢
个人睡。”
迟宁给孩子拿糖糕吃，问他噩梦具体内容，顾凌霄支支吾吾说记不清，只味顾着低头吃点心。
他千万不要出事。
迟宁草草披上外套，起身去寻人。摇光殿中切都和从前样，正当他怀疑这是场梦时，打开门，却见个白嫩嫩小豆包站在门外。
小豆包才八岁，睁着大眼睛看他。眼眸湿漉漉，还轻轻吸着鼻子，似乎下秒就要哭出来。
迟宁缓缓呼出口气，向小孩伸出手：“怎
凌霄，有人欺负你吗？”
变成小短腿顾凌霄站在几步外仰头看长身玉立仙长。那人白袍逶地，凤眼微垂，还向自己伸出只手，手掌薄而匀净，握上去肯定是热、软。
迟宁浑身冷汗地惊醒。
身子仿佛被雨水浸泡过，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。
他死，但这里似乎不是地狱黄泉。
迟宁攥紧被子，有些惊恐地打量四周陈设。竹椅、木窗、枕边放着看半书，蜡烛即将燃尽。
这切和记忆中景象重叠，这是在摇光殿，他卧房。
吃完嘴角沾着碎屑，黑曜石样眼睛看着迟宁：“您许睡吗，师兄们说您不喜欢被打扰。”
小孩长得白净可爱，迟宁没忍住摸下顾凌霄头，答应道：“许，夜深，快睡吧。”
顾凌霄咕噜下，灵巧地钻进被窝里。
他躺在迟宁刚才躺过位置，锦被上沾着迟宁身
他师尊，又活过来。
顾凌霄花片刻来接受自己变成个短腿小孩事实。他抓住迟宁手，委屈道：“做噩梦……有鬼在追……”
昔日杀人不眨眼魔尊大言不惭地撒娇，明明他自己才是最凶恶鬼煞，能把全天下小孩子都吓哭。
迟宁心疼得不行，连忙蹲下抱住软乎乎小孩：“崽崽不怕，要是有小鬼来，就拿剑给他赶走。”
迟宁家乡话里，管小孩子叫崽崽。说这两个字时，迟宁尾音又轻又软，像鱼儿在湖面上吹出圈波纹。
怎会到这里？
毁天灭地雷声还在脑海里回响，迟宁在失去意识前刻恍惚听到顾凌霄把他抱在怀里，贴着他耳朵轻轻说几个字。
是什呢，迟宁捏着山根仔细回想，但脑海中思绪杂冗如乱麻。
确实是记不起来。
对！顾凌霄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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