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小姐不大喜欢听戏?”他问道。
“说来惭愧,很少听,所以也就不懂。”
“那难为顾小姐还要来陪听戏,听不懂在这儿可是挺难熬。”
顾芳菲很清亮眼睛打量段烨霖会儿,然后忽然掩着嘴巴笑下。段烨霖终于把头偏回来:“顾小姐笑什?”
“是在笑和段司令两个人都是‘身在曹营心在汉’,台上唱着‘西厢记’,台下可是半点意思也没有。本来今天出门之前还很忐忑,不过看司令这个样子,倒是放心很多。”
听戏这种事,台上出,台下也是出。
段烨霖品口茶,恍惚觉得很久没这安逸地听戏。
百花帮《西厢记》虽都是些新伶人,但是嗓音珠圆玉润,唱得人心里酥酥痒痒。
已唱到第二场酬韵,红娘扯着小红绢,道:“见小姐含情脉脉话难讲。愿小姐早配鸳鸯,配个冠世才学状元郎。风流人物温柔性,与小姐百年成双。”
这时候,顾芳菲才姗姗来迟。
这话说坦荡,让段烨霖有些对这个大家小姐改观,看来顾芳菲跟顾岳善也不是条心。他也笑笑:“这说,顾小姐今天来是‘父命难为’所以‘勉为其难’?”
顾芳菲连忙摆手:“噢不是这个意思!其实,也是自己想要来见你面。”说到这里,顾芳菲坐直点,显得很郑重:“其实…是为点私事想请司令帮忙,可是没有好理由与你接触,所以只能借这个契机。”
说到这里,她顿下,看着段烨霖眼神是在示意她继续说,她便道:“其实,是新女性女权倡导者,想帮些渴望从家庭里独立出来女性在社会上立足脚跟,所以在贺州城开家化妆品公司和工厂,招募全是女性员工。只是……只是总还有些阻碍。方面,部分女员工家属不大同意,经常来公司吵闹,另方面,公司比较偏远,那多姑娘家下班总是让人不放心。想很久,只想到个办法,但是需要您帮助。”
讲实话,顾芳菲这番话却是令段烨霖刮目相看,他没想到这个看起
她身上穿得当下很时髦背带长裙,上面披着短小斗篷,头上戴着小平帽,手里拎着珍珠边手包,在段烨霖对面坐下。
“段司令,初次见面,叫顾芳菲。”
段烨霖点下头,拿起茶壶给她倒杯:“顾小姐,幸会。”
顾芳菲喝口,她留洋很多年,习惯喝咖啡,不大会品茶,又往戏台上看过去,台上张生与崔莺莺两情相悦,抹得粉头油面伶人咿咿呀呀唱些什,她听不大懂,于是立刻把头扭回来,看向段烨霖。
相反是,段烨霖看得津津有味,甚至食指还随着京胡声音下下拍打节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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