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他身后传来
个惊恐
叫声：“鬼…见鬼
？！”
他转头看，是个提着灯笼，吓得跌坐在地上老人。
老人本来是埋完尸体准备归家，路过这里见坟头异动以为有鬼，吓得魂飞魄散，仔细看，这人有影子，才道是个人，再走近看，竟是眼熟：“这是…官爷？哟，您这是做什
呢？”
段战舟看清他脸，认出这是早上那个拉车老汉，便冲上去，抓着他手问：“是你！”
“是是是
…官爷有事？”
转身走向下个坑，继续挖。
这次坑里刨开就跳出好几堆疽虫，身子扭在起，表面还附着着血肉，段战舟也是忍着挖下去，里面没有完整尸身，只有些尸块。
放弃，再下个。
他就这没有目标地徒手挖坑，挖到指尖全部出血，汗水湿透整件衣裳，挖出吊死老人、挖出得瘟疫死小孩、挖出没头无名尸、挖出残肢断腿……就是没有挖到丛林。
乱葬岗真大啊，大得让他害怕。
要长命百岁。因为他罪孽太多，入不轮回，而即便是在无间地狱、奈何之畔，他再也不想遇见你。”
不要再说！不要再说！
段战舟捂着耳朵，疯般狂奔，风在他耳边呼啸着，却始终掩盖不住那阵声音。他跑得双腿发软，心脏快跳出来时候，终于停下来。
乱葬岗。
夜里乱葬岗，真可怖，枯树枝丫像白骨爪子，乌鸦在上面乱叫。
“问你，
再刨到下个坑时，段战舟已经累得只能跪在地上，咬着牙，用胳膊受力，将土地拨开。他身上早已是污渍和恶臭，还有些不长眼小虫子爬来爬去，可是他点也顾不得。
在哪里？
如果哪里都找不到，是不是证明，阎王不收他，他还没有死？
这异想天开想法，却让他心里陡然生出点点期翼来。
十个指尖渗出血和泥土混合在起，腥味非常。十指连心该是最疼，可是此刻他觉得远比不上心头涌出来酸意。
满地都是大大小小坟堆，没有墓碑，尸体恶臭四面八方地传来，老鼠四处乱窜，嘴角都是偷咬尸体血迹，看到人就头钻进土里去。
埋葬在这人，死也只会变成孤魂野鬼吧，该是多凄凉。这里，就连风吹过来，都像鬼哭狼嚎。
段战舟看看四周，面色灰败，嘴唇惨白。他找找，此处有很多是新坟，泥土潮湿是这两天新挖，他看准个坟，蹲下去，徒手就开始刨起来。
松软表层泥土倒是很好挖，到下面渐渐坚硬起来就变得很磨手，何况他方才自虐般地砸伤自己关节，可他似乎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。
泥土渐渐被挖开，露出底下尸体，他看眼，不是丛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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