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杭宽大袖子里捏着那个芍药香囊,指尖发白,乔松看见他手微微有点颤抖,从里头拿出点叶子样东西,放到嘴里嚼。
那种咀嚼举动,慢条斯理然却显得有些痛苦。
然后许杭说:“想给他换点药,他现在正睡得沉,
然后他拍拍许杭肩膀,顾自走。
许杭直蹲在那里,手指在地上漫无目地画着什,直到太阳下山。
萧阎说得对,他心急。段烨霖昨日话扰乱他内心平静,让他方寸大乱。他很想马上提着刀冲到章家,将章尧臣砍死,然后让切都埋在灰烬中。
真好恨啊。许杭突然口狠狠地咬上自己手背,企图用那骤然痛感让自己内心躁动压下去。
天道轮回呢?因果报应呢?为什那些身负罪孽人还不速速就死,偏偏逃过劫?
承蒙萧阎照顾,段烨霖行人在上海滩相安无事地待近个月,该养伤也好得七七八八,除段烨霖那条腿还必须拄拐个月,其余倒也没有什大碍。
再过三天,顺风顺水,该是回贺州好时候。
萧阎在码头给段烨霖他们准备艘船,还在修理,许杭在岸边看着出神,萧阎在他身后出声:“这趟你算是白走趟。”
水面波光粼粼,许杭声音也被风吹散:“谁说?”
萧阎耳尖动:“该不会你还想做什吧?”
他忍不,是真分秒都忍不。
月牙初现时候,乔松捧着晚膳进来,正巧看到许杭从房间里退出来,他喊句:“许少爷别出来,替您和司令把饭菜都端来。”
许杭瞥眼,说:“你们吃吧,别等。”
“您去哪儿呀,天都黑。”
看看月亮,尖尖角,残缺美感,只是快入秋,今夜风与云配合在起,显得有些肃杀。
许杭许久没理头发,鬓角处略微有些长,他将其撩至耳后:“你不觉得现在会是章家戒备最松散时候吗?”
最危险时候就是最安全时候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这是个挺诱人赌机。
萧阎鞋后跟在地上踢下,把脚边垃圾踢开:“许少爷,这可不像你作风,沉着冷静、运筹帷幄不是你长处吗?怎突然变得这意气用事?就好像…有什东西在逼着你完结这件事般。”
“累,”许杭缓缓地蹲下身,长衫拖在地上,“只是突然想过安稳点日子,不想再去算计。”
那种落寞让萧阎也不禁有点感慨,跟着许杭也蹲下来:“有时候也想着解散阎帮,回老家种地。但这只是在打架满身疲惫时候突然想过,茹毛饮血生活早就习惯,没那容易回去。许杭,是这样,你也样,段烨霖更是这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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