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华甄无话可说,也没打算把事情告诉长公主,说得再多也没用。
现在麻烦是另件。
她有身孕,是太子孩子。
南夫人明白她意思,收住情绪,只问:“世子身子可有不好?”
“有些着凉,先照前几天方子熬份药。”
那方子是止吐,她几天前反应很大,大到还没诊脉便猜到不祥。
钟华甄顿下,又回头对长公主派来送她婢女说:“同母亲说声身子无恙,只是近日转凉未曾注意。”
两个婢女福礼应是,退下去。
钟华甄,她聪明伶俐,从没让人失望过。
钟华甄胃里隐隐泛着恶心,她起身拱手,细腰间药囊轻轻摇动,歉疚道:“是甄儿错,母亲舟车劳顿,不便打扰,这几月账本管事晚上送过来,待您查阅。”
……
夜色渐暗,侯府中亭台楼阁高低错落,青砖黑瓦,门廊长直。
钟华甄出念康阁便回自己院子,她住地方虽僻静,但院外守卫最为森严,侍卫肃立。
钟华甄抬手拢拢披风,径直走回去,南夫人跟上她,院内下人朝她行礼。她脸俏颊白,公认貌胜女子,翩然如玉。
前两年钟华甄和李煦也差点闹翻过,也是因为这张脸。他看上人受惊,离他最近,结果人却扑进她怀里,李煦脸色当即不好起来,她被狠狠推下,撞到假山石,青手臂。
若她知道自己事情会到这步,那时就不该为日后平静日子笑着咬牙原谅他。
——未来十多年动荡中,没人能抽身,京城也不是安全,但如果有他庇佑,这就变得很简单。
李煦脸皮厚,根本没把那晚上放眼里,那只是个意外,他向认为她东西就是他。
宽敞院中只配几个婢女小厮,都住得远远,钟华甄个月前还送走个打碎皇帝御赐青瓷婢女。
成块青石板地打扫干净,小厮抱着堆锦盒,里边全是补身子珍稀药材。
南夫人穿深藏青衫,罩棕褂衣。
她身形略显臃肿,双手相握焦急站在院门前等候,眼角皱纹好几条,见到钟华甄后就松口气,忙下来搀她,又被钟华甄抬手挡过。
钟华甄笔直站在原地,开口道:“南夫人,母亲从东顷山求些药,你去药房收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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