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江郁可尖锐、易怒,好似只充满戒心刺猬,却把柔软肚皮朝向傅黎商。
他好像破罐子破摔,也不再那害怕傅黎商发现他不堪,每句话都带着深恶痛绝恨。傅黎商从他有些错乱话语里组织出他童年,锅底不再沸腾,横贯在他们中间雾气慢慢消失。
有些陈旧窗棂
肥牛已经熟,店家切得很薄,放进嘴里是入口即化感觉。江郁可蘸着油碟连吃好几片,傅黎商敛着眸子,给他倒杯旺仔牛奶。
“那你报警吗?”
江郁可咕咚咕咚把杯牛奶喝进肚子,杯子落在桌上时发出轻微声响,像是沾染丝怨气。
“明天就去,明天早醒来就去。”
傅黎商看着那杯喝完牛奶,很不明显地翘翘嘴角:“好,陪你起去。”
汤底混着浓郁白汤。傅黎商先涮肥牛,隔着锅里涌上来雾气去看对面人:“现在你可以说。”
蘸料是油碟和麻酱,江郁可用筷子夹着肥牛,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:“早上不是给你送U盘吗?出来时候沈哥给打电话,说江金海快死让去看看。”
江郁可和傅黎商不同,他性格温顺内敛,也不怎发脾气,与他相处过人都会觉得他性格很好。而此刻江郁可说这些话时神情讥讽,言辞刻薄又冷漠,傅黎商似乎是第次见到他这面。
它仿佛是片孤零零领域,被江郁可单独隔开,藏在最阴暗角落。像是阳光与影子,从前展现在傅黎商面前都是光亮,而影子默默陪伴着江郁可,构成他成长轨迹。
非常真实,也非常陌生。
菜已经上齐,毛肚虾滑酥肉冻豆腐都是江郁可喜欢吃。江郁可被禁食太久,好不容易碰上顿火锅,连胃口都比平时好不少。
两人自顾自地低头吃会儿,江郁可把喜欢吃都吃遍,自己又主动接上刚才话题。
很多事情似乎都是这样,最难启齿往往都是第句话。只要越过第句,后面就会变得越来越容易。
这是他心里最深块疤,每当快要愈合时候就会被人狠狠撕开,露出里面腐烂丑陋血肉。
他为此痛苦、煎熬好久好久,却永远等不到它愈合。
“理由呢?”傅黎商静静地听他讲,顺着他话继续这个话题。
江郁可抬眸,冷若冰霜面容。他嘴唇张合,傅黎商看懂他口型。
“沈哥说他偷批货,很多人在找他。然后让当心点,他担心这群人会找到。”
“那你怎考虑?”
“当然是报警。”江郁可瘪瘪嘴,不耐烦语气,“回来路上就直在想要怎办,后来突然发现这跟有什关系?他自己想死凭什又要拖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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