糟。
施
施奥弹下耳朵,扭头看他。
“虫子。”他解释。
眨眨眼睛说:“打定主意不走,你别劝。全世界只不想和你吵架。”
施奥是恩人。
“好,”施奥点头,“希望你记得那时候和说话。”
“烂海绵呗。给,哥你喝水。”
施奥这次没嫌弃,咚咚咚灌进去,看来是渴坏。
抱着靠枕坐在他旁边,有会儿俩很安静,谁也没说话。实在是闷热,就去把窗户打开,然后拉上纱窗,有很多小飞虫,嗡嗡。
“明天就回去吧。”施奥突然开口。
“你在上城多待几天啊,整天两头跑。”说。
【2000】
出租屋在很旧家属院里,楼梯间没有灯,幸亏邻居在自己家门口安颗灯泡。摸出钥匙开门,施奥双手插口袋里,站在身后。
“住很差,不理解你。”施奥说。
房东给钥匙起很多锈,插进去要捅半天才能开。想对施奥说:初中高中住更差,可是话到嘴边又咽进去,施奥是为好,没必要呛他。
“这儿房租便宜啊。”终于把门打开,让施奥先进去。
“嗯。”
施奥还要再说点什,直接走开,准备去给他收拾房间。今天睡沙发,他睡床。高中辍学出来打工缘故,不喜欢在住地方摆用品,也不喜欢生活仪式感,所有东西都放在固定袋子里,需要离开,就直接离开。
“收拾好哥。”出卧室门,发现施奥不在客厅。
厕所、厨房都是黑。
看向另个房间,门开着条缝。
施奥家在上城,九八年从医学院毕业,要开牙科诊所,他先是打算借点钱,后来又说和合伙起办。边料理自己家公司边去临城帮忙,现在诊所规模大起来,他就更有理由常来这里。
“别把话题扯远,就算不走,你也得回去。”施奥站起身走到旁边,“以前你和现在你都在做无意义事情。”
“你怎知道无意义呢?”
纱窗右下角有只蜘蛛。
夏天在十七岁前像湿泥土里埋清凉糖,十七岁后就像咿咿呀呀老风扇,和破房子里蜘蛛结网。
“来找你之前去找心巧,她房子也是你租,比你好多。”
把灯打开,屋子里有种热酸气。
“她是女孩,个人住就该住干净安全些。”只买双拖鞋,因为没有想过别人会来这里。现在自己换拖鞋,再让施奥直接进去不太好,于是干脆也没换。
家具都是房东,端水出来时候,施奥正在抠松绿色皮沙发上露出来黄色海绵。
“什玩意儿?”施奥从里面抠出坨灰白东西,然后展示给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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