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河兄,恩师有难,你该不会独善其身,坐视不理吧?”
帽子顶
而且这些关系还很被古人看重,事师如事父,叛师就是大逆不道,严重违背普世价值观,会受到文人士子与社会群众集体唾弃,仕途也就基本算凉。
苏晏启蒙恩师是个颇有名望饱学之士,十年前游历闽中时,被苏知州诚心厚礼请来为他家犬子开蒙,名唤……卓岐,卓安行。
后来卓岐回京升官,苏晏考中秀才,另拜名师。但小学老师毕竟也是老师呀,置之不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。当晚几个“小学同学”和国子监监生就找上门来,希望他这位官场新秀能在太子或是皇上面前,替卓祭酒说个情、出点力。
“……刚挨顿廷杖,路还走不利索呢。”苏晏赶在见客前用姜汁抹出脸病容,弱柳扶风地叹道,“这要是再去皇上面前碍眼,只怕适得其反,连累老师。”
“清河何出此言!等言官,当以规谏天子、左右言路为己任,廷杖乃是荣耀,何足惧哉!”
“要说卓祭酒品秩不高,出身却清贵,当年殿试榜首啊,又是李阁老门生。若是阁老出面力保,也许会大事化小。”
“也不知此案主审是刑部,还是大理寺。督察院左右御史都是他同年,想是要避嫌。”
“可这刑部侍郎也是李阁老门生啊,难道要尚书亲审?”
“所以呀,这主审还是给大理寺和北镇抚司,听说就关在锦衣卫诏狱里。”
“锦衣卫?这下卓祭酒可有苦头吃。”
大兄弟,你是言官不是啊,只是个陪读(玩)!苏晏无声吐槽。
“可不是!得知你前阵子挨五十杖,大家羡慕不已,都说若是打不死,就是响当当资历,人人说起都要夸你声‘介直敢言’‘清流风骨’,是午门前挨过廷杖;若是打死,那就更是舍生取义,青史留名。”
苏晏瞠目结舌,心里骂道:你们这群不挨打就不舒服贱坯子!
“实在不行,也该向陛下或太子殿下讨个恩典,去诏狱中探视番。学生探望老师,总是天经地义事。”
“是极是极,等白日里便去过,刚进门就被锦衣卫赶出来,这才来找你帮忙。”
伙人啧啧摇着头,将他人悲喜祸福作为茶余饭后谈资。其中个眼尖,见回廊上有人影,忙朝同伴使眼色,各自转身佯作路过。
苏晏目不斜视地走过去,权当没看见。
这种晦气八卦听听也就罢,搅和进去绝对没好事。再说,国立大学校长出事,和他这个中央图书馆管理员有什关系?
结果,关系就在当晚“啪”地打下他脸。
他竟然忘,这身壳子原主走是科举至仕之路,自然也是有恩师,有同窗,有关系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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