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刺客眼睛只盯着伤处,多点都不乱看,仿佛不波古井,不长新叶枯树。沈柒心道,算你识相!
但还是留不得,这杀手来路不正,身上不知背多少人命仇家。卫浚想抓他想得要发狂,若是他行踪,bao露,极有可能连累苏晏。
卫家势大,暂时难以拔除,苏晏得罪过卫浚,本就危如累卵,更不能让这个杀手留在他身边搅和局势。
最好他再去犯险行刺,鹬蚌相争,无论死是谁,都乐见其成。千户暗暗盘算着
吴名护着膝盖上只赤足和手里药盒,格开沈柒手。
电光石火间,两人从指到掌到拳,拆七八招,劲风激荡,刺得苏晏脚踝处原本就肿痛不堪皮肤更加作痛。
他怒不可遏地捶床板:“妈药拿过来,老子自己上!你们滚出去打!”
苏晏气得肝疼,撑撑上身,又倒回去,后脑勺阵抽痛。他用手摸,摸到个鼓包,方才在浴桶上撞。
“脑袋上肿个包,是被你甩出去撞!”他朝沈柒控诉,“万脑震荡你负责?”
个认钱不认人亡命之徒。
再后来,姐姐遭卫老贼凌辱与毒手,连个全尸都收不齐。原以为苦尽甘来,却谁料家破人亡!
如若仇恨是墨,他五脏六腑与每根骨头都已染作漆黑,拿剑剖开皮肉,便能听见姐姐凄烈绝望哭声,整日整夜在体内回荡。
他身为生者意气,就维系在卫浚死上。卫浚不死,他就只能活成个行尸走肉,苟且于世。
这是姐姐去世后头次,他从无休无止哭声中,清晰听见她当年教诲:
沈柒愣下,只好坐回去,查看他后脑。发根间鼓起个铜钱大包,有些红肿,并无大碍,把淤血揉散就没事。
面对苏晏“谁惹祸谁负责”忿然眼神,千户只好将他肩膀枕在自己大腿上,为他揉这个肿包。
吴名没干扰,利落打开盒盖,将药膏涂抹在苏晏脚踝,又用内劲点点蕴开药力,替他舒筋活血。
清凉沁入肌理,灼热痛感大为缓解,苏晏舒服地叹口气,摊平因忍痛而蜷起四肢,嘴里咕哝:“这叫什破事儿……为什倒霉总是?”
之前胡乱裹住外袍没系齐整,从衣摆下现出截雪白,沈柒恼火地扯过被子掖好,又去瞪吴名。
“背恩忘义,猪狗不如!”
言犹在耳,吴名无地自容。
见他怔忡地看着床上苏晏,沈柒满面阴霾,冷笑道:“你是要来抢?倒是想与你分出个胜负,但不在此时此地。”
吴名遽然回神,脸色冷寂地走到床尾,半跪下来,将苏晏受伤脚踝轻放在自己膝盖上。
沈柒本坐在床沿,这下变色起身,劈手去夺药盒,厉声道:“你敢碰他下,剁烂你手拿去喂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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