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宽慰他:“没关系,兴趣爱好可以培养。你看你字儿写得这好,和皇上画儿有得拼,不妨在这方面拓展拓展。”
豫王转头,似笑非笑地看他,说道:“好。”-
在房内用过早膳后,苏晏随豫王离开小南院,前往龙德殿觐见皇帝,呈上条陈,又将案件内情道来。
出于点说不清心理,牵扯到豫王部分,苏晏并没有着墨太多,而是语带过。
饶是如此,景隆帝依然面沉如水,对豫王撂下重话:“自今日起,再让朕听到句你狎昵*员风闻,你就去跪太庙,三日三夜不得起身,不得进水米。母后这些年心礼佛信道,对你疏于管教,朕来管教你。若管不动,还有先帝留下金锏,还有凤阳高墙!”
挫雄逸,放而不野,极有气度,端是手好字,心底又是阵憾惜:实在不行,你去当个书法家呀,怎也比花花太岁强吧!
虽说铭代自成祖皇帝之后,格外忌惮宗室,藩王确是比其他朝代委屈,分封而不锡土,列爵而不临民,食禄而不治事,辈子锦衣玉食地被圈养着,基本只能吃吃喝喝造小人儿。
但还是可以有其他人生追求嘛,譬如埋头做学问,当个药学家、音乐家……
他隐约记得有位藩王,写本被称为“中世纪最卓越本草书”植物专著,对后世医学影响极大,李时珍就是踩在这位巨人肩膀上。还有位藩王,因为在音乐、天文、数学等方面成就惊人,被后世欧美科学界誉为“对世界有杰出贡献中国科学家”。
你怎就不能学学这些不知道是祖辈还是后辈亲戚呢?虽然有生之年未必过得舒畅,但至少流芳百世呀!
豫王被迫当着苏晏面伏地乞罪,行五体投地大礼,“臣弟知错,今后定洗心革面,痛改前非。”
皇帝目视苏晏,仿佛在说,朕答应过会命他向你赔礼道歉,这个大礼就是赔给你,收吧。
苏晏心底五味杂陈,方面觉得解气,尤其是被腰带绑在床围上那次,他曾发誓要让豫王狠狠栽个跟头;方面又替豫王难堪,很有同理心地想,如果是自己,当着外人面被亲兄长逼着下跪赔罪,定然羞愤欲绝,要大吵
苏晏对豫王有些恨铁不成钢,提笔落完款,忍不住问:“除沾花惹草,王爷就没点别什兴趣爱好?”
豫王饶有兴味地瞧他:“清河这是想多解本王些?”
“……就当是吧。王爷可有其他擅长和喜好?”
豫王踱到窗边,望向夜空。月朗星稀,北斗不甚分明,只玉衡微闪,其余几颗星子都黯然无光。西北方来风吹过耳畔,依稀带着金戈交鸣余音,铿锵得令人怅然,仿佛热火焚烧后残留下抔灰烬。
“没有。”他声音平静无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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