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是密务,等千户大人忙过这阵子,定会亲自拜访……”
“派胡言!你是不是在骗,连同这封手书都是伪造?”
高朔被逼急,只好躬身抱拳:“大人恕罪,是千户大人昏迷前千叮万嘱,叫小绝不可将他伤重之事告知大人。”
“伤重?昏迷?什情况,你给说清楚!”苏晏心底隐隐生出不祥预感,连带声音也疾厉不少。
高朔叹道:“前
他之前就怀疑,沈柒手握冯去恶不少把柄,果不其然,这不就是,将最新鲜严重罪行,在最恰当时刻送到他面前。
冯去恶炮制冤案,逼死大臣,又欺君罔上隐瞒不报,这断舌和认罪状,以及卓岐尸身便是最确凿证据。
——这是否就是皇帝正在等待契机?
谁捅破这层窗户纸,做首告之人,谁便顺应皇帝心意,立下锄*之功。沈柒是要把这份偌大功劳送给他呀!
苏晏心底轻颤,问高朔:“如此要事,沈千户为何不亲自来见?”
打开,赫然看见截断舌。
舌头断面稀烂,不像是被利刃割下,糊着凝固血迹,通体已变色,但尚未腐烂,想必这几日直都封在冰块中。
苏晏忍着恶心扣上匣盖,嘀咕:“沈柒这是发什疯?”
他想把匣子还给高朔说,给丢回你们家沈千户脸上去!但转念想,沈柒不是爱搞恶作剧之人,此举定有深意。于是又小心地拆开信封上火漆,抽出内中折叠好两张纸。
张是血迹斑斑认罪状,血迹已成暗褐色,至少是三天前喷溅上去。苏晏皱着眉,仔细辨认字迹,发现内容大致是供认自己贪污受贿、结党营私,还攀扯当朝阁老、吏部尚书李乘风,末尾画押处没有签名,却盖个沾血手印。
高朔迅速答:“千户大人有急务,脱身不得,又信得过小,故而派小前来。”
回答太快,反倒像是事前编排好。
苏晏起疑心,又追问:“他有什急务,是谁派下?冯去恶深夜急召他回北镇抚司,所为何事?”
高朔仿佛时没想到答案,支吾两声:“这个……小也不得而知。”
“你方才说,沈柒信得过你,说明你是他心腹,为何竟连他现状与去向都不知?”
苏晏蓦然意识到——这是他便宜老师,卓祭酒认罪状!
那条断舌,莫非也是卓祭酒?舌头都咬断,人还能活?
苏晏忙展开第二张纸,是张便条,上面笔迹潦草地写着:
“卓岐于五月初四,死于公堂之上,为嚼舌自尽而亡,遗言‘欲问何罪,且看腔碧血’。冯去恶力排众议,对上隐瞒此事,卓岐尸身至今仍存于北镇抚司冰窖中。若欲除他,此为最佳契机——七郎。”
苏晏在读信片刻间,心中豁然开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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