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扯着虎皮做大旗之举,虽着人恼,倒也不值得为此大动干戈,左右没让苏晏吃大亏。尽管心底还有些将信将疑,为苏晏名声,皇帝还是决定按下不表,若有必要,回头还可以再彻查。
但沈柒毕竟有过失,也不能轻饶,以免他将来行事更加放肆。
皇帝拿定主意,道:“此事你有三错,其动机不纯,逢迎朝臣,挟恩以期私利;其二假借圣谕,有欺君之嫌;其三自作主张,举止放肆。朕本欲将你革职,但念你有功在身刚刚擢升,朕也不愿被人说朝令夕改,你这便自己摘官服纱帽,披枷带锁,去诏狱牢房蹲上半个月,饮食住用必须等同其他犯人,不得有半点优待,好好长长记性。”
诏狱条件苛刻,空气污浊虫豸遍地,犯人们仅有待遇便是窝头凉水稻草堆。这个责罚称不上十分严厉,敲打意味多过于惩治,但很是磋磨人。沈柒恭敬地叩头:“臣领旨谢恩。”
皇帝挥挥手示意他滚蛋。
情急之下,才假说奉皇爷口谕,送苏大人出宫。”沈柒说着,露出几分惭愧之色,“倘若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误会蓝公公,臣愿向他赔礼谢罪。不过,遇事有疑点,就要深挖到底,这是臣在锦衣卫十年训练出来本能反应,并非有意针对蓝公公,还请皇爷明鉴。”
皇帝低头审视他,面上神情只是淡淡,喜怒不形于色,片刻后才开口:“你说他中恶药?是什药?怎个发作法?”
“具体什药,臣不通医术,不敢妄断,但他发作时喊热喊难受,扒拉着马车座位滚来蹭去,就跟蛇蜕皮似。”
皇帝用拳头掩着嘴,清咳声,“什蛇蜕皮!好好个人,被你形容得如此不堪。”
沈柒忙低头认错:“是臣口拙,实在不懂形容。”
在他退两步后,又吩咐道:“朕听闻你对北镇抚司如指掌,天黑之前给
“……你带他出宫后,又是如何处理?”
沈柒本想回答送苏晏回家去,转念想,皇帝未必查不到,于是七分真三分假地回答:“他说要回家找小妾。臣思忖着,找小妾还不如找大夫,于是先送到鄙宅,又寻大夫来为他医治。大夫说他是误食春药导致亢阳熏烁,要与女子交合泄欲,要喝几剂清燥降火汤药,压制下去就好。”
皇帝问:“然后呢?”
沈柒答:“臣家里虽有不少侍婢,却都是些不堪采蒲柳。且苏大人年幼体弱,万弄出什……脱症更不好,于是让大夫给他灌几碗药,昏睡七八个时辰,次日下午便无碍。”
脱症就是马上风。皇帝心底暗骂沈柒臭嘴张,又觉得他虽自作主张,但临事有根有据,处理妥当,对蓝喜怀疑也颇为合理,并且阴差阳错地说中大部分。以小见大,是个堪用人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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