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叹道：“是啊，尽人事，听天命。”
荆红追用
双星芒似
苏晏点头：“就像个癌症晚期病人，从上到下都是病灶，动手术都不知该从哪个器官切起。”
“癌症……晚期？”
“就是病入膏肓。”苏晏在他面前，不再有方才面对众人时云淡风轻、尽在掌握微笑，而是倾吐内心担忧，“今天看到、听到，已经十分不堪，但
担心这只是冰山角，还有更多错综复杂利益、更势大权重力量参与其中。而要把这座冰山全部击碎，把病灶割除干净，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办到……即使办到
，也不敢保证船只能顺利通航，病人能起死回生……阿追，有点方。”
荆红追抬眼，定定看他：“从东苑刚回来时，大人想到在暗处时刻打算刺杀你冯去恶，下定决心去敲登闻鼓时，也是这种心情？”
苏晏点头，有些赧然：“那时看着淡定自信，其实心里慌得批。担心事若不成，自己被反噬是小，拉沈柒下水，又坏皇爷布置是大。”
嘴馋，在他身边绕来绕去，想先讨块，被苏小北巴掌拍在蠢蠢欲动手背上。
这是大人，没你们份。荆红追用眼神瞟他们，要吃自己去买。
苏晏敲定路线，决定采购补充完物资便离开镇子，先就近去清平、万安两苑查看草场和马匹情况，再去两苑附近牧军与边军军营看看。
与此同时，由巡抚魏泉所派、盛千星率领千精骑，正从延安府出发，沿着苏晏途经路线，朝这个镇子追来。三日后，当盛千星抵达此镇时，在驿站打听，得知苏晏马车拐个弯又不知去何方，几乎要喷出口老血。
眼下，这支总是迟来步护卫军仍在路上吃灰。而苏晏正坐进马车，荆红追把削成整齐小块蜜瓜装在盘子里，在冰桶里镇过后，送到他家大人手上。
荆红追自动把某个讨厌名字屏蔽掉，又问：“最后呢？”
“成。”
“卫老贼也想对付你，结果呢？”
“被你削条胳膊。出京前，听说皇爷下旨命人申饬他和咸安侯，他重伤未愈又气得吐血，也不知还能苟延残喘多久。”
“虽没读过什
书，也知道句话——尽人事，听天命。”
“天热，大人吃点瓜果解暑。”
“谢，起吃。”苏晏笑道，拿着竹制挑牙戳块。
荆红追摇头。苏晏往他嘴里硬塞块，又把挑牙放在他手上。荆红追吃两三块，就说自己不喜甜，吃不下。
于是苏晏抱着盘子，咽下满嘴甜汁，感觉灼热肉体得到冰爽灌溉，吐口长气，问：“阿追怎看陕西马政之事？”
荆红追下意识想回答“不感兴趣”，或是“与无关”，但临时踌躇下，改口道：“烂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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