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苏晏以为他有所触动，开始态度软化时，对方忽然脸色
沉：“不当马户，还不是要当农夫、牧军，贩夫走卒？”
苏晏气笑
：“天下千千万万百姓当得，你为何当不得？想当官？可以呀，文考科举，武立战功，有能力想当多大都行，怎
不去？别眼高手低，害自己和弟弟不说，还要害乡百姓。”
王武为压制心虚与怨愤，加倍地去钻牛角尖：“你自小锦衣玉食，从没吃过苦，挨过饿，哪里知道普通百姓过
日子！
和你不是路人，无话可说！你把弟弟放回来，否则麾下几千人马踏平这清平苑！你身边这个侍卫再能耐，难道能在千军万马中护你周全？”
荆红追冷冷道：“这下剑把你削，树倒猢狲散，不就万事大吉。”
王武擎出双雪亮短刀，“来，真以为打不过你？”他话未说完，刀刃便向苏晏脖颈上架去，想趁对方近身说话，先猝然出手拿住，再把弟弟换回来。
……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很骨干啊大当家！
苏晏耐心劝道：“彼时此时。彼时是民不聊生乱世，各地动乱蜂起，是分久必合之势，太祖占据天时地利人和，方能成事。而他也是历史上唯个能成事。
“如今国泰民安，虽有乱政恶法，但毕竟只是小部分，经过治理便能解决。绝大部分百姓还是安居乐业，并没有人希望天下动荡，战火连绵。至于屡屡侵犯边陲北蛮，从朝廷到军民都在奋勇抗击中，也不会动摇国家根本。
“你们这样闹，只会让亲痛仇快，平白浪费国家兵力与钱粮。有这精力，不如率军去打鞑靼呀？把鞑靼赶出瀚海，莫说免罪招安，封你个将军伯爵也是可能，怎样，去不去？”
王武无言以对。
荆红追早盯着他举动。他刚抬手，荆红追长剑就如毒蛇刺出，同时将苏晏拉到自己身后。
两人锋刃相击，铿然声响中过好几招。苏晏在旁扶额：要是惊动闫昌，他暗访计划失败不说，怕是警报拉，在这里就要和响马盗几千人马对上。清平苑
鞑靼人又凶蛮又穷逼，打有什好处？他招兵买马自立山头，是为过更好更舒服日子，又不是想去战场找死。
苏晏仿佛猜到他内心所想，摇头道：“所以说，你们成不事，就算时气势汹汹，最终也是败给膨胀欲望。不如早点认清现实，各司其职，脚踏实地。”
“再回去当马户，不可能。”王武断然道。
“户马法会被废除，用不多久。不然你以为为何微服来监苑暗访？就是为扶持官牧。把官牧扶起来，就不需要民牧。”苏晏说得口干舌燥，心想已经仁至义尽，再不听劝，也没办法。
王武沉默良久，神情变幻不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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