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骤然回神,猛吸口长气,脸颊上浮起缺氧酡红:“阿追你眼睛真是——”他把“诡异”咽回去,换个字眼,“神奇,差点把魇住。”
“是修习功法导致。江湖人把魇魅之术称为魔道邪术,其实并没有他们以为那夸张,只是在目光交触时,令对方产生短暂意识混沌,便于刺杀得手罢。”荆红追毫不避讳地解释,“方才收功时没控制好,气息外泄,惊慑大人,是属下过错。”
苏晏摇头,“没吓到,就是……”他失笑自嘲:“迷进去。你若是来杀,只需拿眼睛看下,就成。”
荆红追皱眉,冷脸掩不住语气中难过:“大人何出此言,莫非还当是个是非不分刺客,只要给钱,无论是谁都能下手?大人至今仍在防备?”
苏晏也意识到玩笑开过头。平时用“小妾”之类打趣,阿追只会害羞抗议,顶多默默走开不搭理,可如果用自己人身安全说嘴,他就真生气。苏晏忙握住他手,道歉道:“是错,以后再不开这种玩笑,阿追你别生气。”
苏晏走出山洞,随手折根树枝做发簪,挽个松垮垮道士髻。
在附近岩石凹坑里,他找到不少积存雨水,因为是昨夜刚下,看起来很是清澈新鲜,于是俯身直接喝个饱,又摘几片大树叶做成碗状,兜些雨水拿回山洞里去。
荆红追盘腿坐在岩石上,瞑目打坐。他赤着上半身,将依然潮湿外衣揉成团盖在腿间。
苏晏猜测因为是湿衣服穿着不舒服——如果自己也有身腱子肉,这光着膀子秀秀身材倒是挺有成就感,但很遗憾,白斩鸡还是把湿衣服继续穿着吧。
他端详荆红追气色,觉得不太乐观,面色青白,嘴唇几乎没有血色,唇角还有些干燥起皮。
荆红追默默叹口气,“属下从未生过大人气,今后也不会。只是希望大人记住,无论在任何情况下,都不会伤害大人。”
“知道,相信。那这页就翻篇,好伐?”苏晏笑眯眯把他手当橡皮捏着玩儿,在指
苏晏赶紧坐上石床,想叫阿追喝水,蓦然想起看过武侠影视里,练武之人在调息时候被打扰,可能会导致行功岔气,走火入魔,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叫醒他。
树叶碗里水滴滴答答往下流,眼看要漏光,苏晏只好把叶尖凑到他嘴边,看他能不能下意识地喝点水。
水沾唇,荆红追就睁开眼。
寒星冰河般双眼近在咫尺,冷冽而美丽,苏晏仿佛被股星云漩涡似引力蛊惑,不自觉地屏息凝视。他无法思考,只能沉醉,几近目眩神迷。
荆红追就着他手,把树叶碗中清水点点喝完,开口说话,嗓音有些沙哑:“大人,呼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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