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柒面不改色地说:“辛指挥使坠马事,刑部已有定论,是意外。王爷若想翻案,可向刑部尚书王大人提出,卑职不负责此案,与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。”
豫王大笑,虚虚敬他下:“无论如何,沈同知能力本王是欣赏。”
言下之意,心性就不予苟同。呵,强取豪夺,难道就比诡计多端高贵?沈柒举杯:“彼此彼此。”
两人各怀鬼胎地喝这杯酒。
豫王放下酒杯,两旁侍立婢女上前布菜,其中个年轻貌美,趁着布菜去撩沈柒大腿,纤纤玉指沿着膝盖往腿根划去。沈柒手歪,沾鱼生酱料碟子打翻在她裙幅上,斥责:“如何穿着脏污衣裙侍客?还不下去更衣。这里不需要你伺候!”
豫王微笑道:“相逢不如偶遇,眼看正午,不如找个酒楼,本王请你吃饭?”
沈柒在深呼吸中慢慢松开刀柄,“卑职皇命在身,耽误不得,王爷请自便。”
“再怎尽职尽责,饭总是要吃。再说,沈同知现正查案子,本王也略知二,可以提供些线索。”
豫王把话说到这份上,是摆明要请这顿鸿门宴,不去也得去。沈柒不怕跟他独处,怕自己时没忍住,不计后果地向他下手。
手也是要下,但不能鲁莽行事,他擅长是借刀杀人,不能在这里乱分寸。
那婢女羞愧得满脸通红,急忙福身退下。
豫王冷眼旁观,哂笑:“这婢女确笨手笨脚,但沈同知也不必如此严厉。”
沈柒神色淡漠:“卑职是个粗人,比不得王爷怜香惜玉,见笑。”
豫王道:“哪里,孤王是浪荡子,皇兄才是真正怜香惜玉。而且他眼中香和玉只有人,那般苦心经营,叫本王望尘莫及。”
沈柒还没摸透他言下之意,干脆不吭声
沈柒勾勾嘴角,露出个冷淡笑意,“王爷盛意,卑职就愧受。”
豫王说是去酒楼,请客地点其实是个私家园子,套名厨班子也是重金聘请。酒案设在临水露台,席间不作歌舞,请位年轻清俊道士,远远坐在青松下操琴,生生把骄奢放逸变成件风雅事。
照规矩向主位敬酒杯后,沈柒直接问道:“关于案子,王爷有何线索,还请赐教。”
豫王悠闲地饮着杯中酒,“东市旁处小树林里,红豆杉是连夜新栽,如果耙开地面荒草落叶,还能看见土壤仓促堆填后痕迹。辛家那三个幼儿,被卖糖葫芦小贩引诱到树丛边上,看见有人折红豆杉枝条喂马,还说马儿爱吃。小孩子嘛,有学有样,就攀折被人拽到低处枝条,回到自家马厩。本王掌握线索,目前就这多,沈同知猜出凶手是谁?”
问是刺杀案,答是坠马案,答非所问,却又句句切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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