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惊觉有异,兜帽下脸猝然抬起,双鬼魅般猩红眼睛直直望向沈柒。
沈柒心底凛然,提前转开脸去,不与他目光接触,手上动作不停,将铁链头锁扣牢牢扣住对方臂腕。
这镔铁链子再绕到身后交错,勒扣,锁住经络内真气走向,任他背生双翼也插翅难逃,是公门内专拿习武人犯利器。
沈柒旋到黑衣人身
沈柒接连吐两次,腹内勉强安定些,离开柳树,脚步趔趄地走到河边蹲下身,用手掌舀水漱口洗脸。
冰凉河水令他似乎清醒三分,他用手抹去满脸水珠,正待起身返回坐骑上——
道游蛇般灵快奇诡剑光,从幽深水底疾射出来,直刺他门面。
剑光极快、极刁钻,沈柒只来得及向后仰头,很勉强地避开这致命击。
与此同时,团黑影在四溅浪花中破水而出。
五分醉意离席回屋。身后幽暗树影中着缀着双猩红眼睛,正充满狂热与渴求地盯着他。
深夜京城望仙楼,沈柒甩开上前搀扶花娘,脚步发飘地走出酒楼大门,翻身上坐骑,醉眼朦胧中辨认着回家路。
他眯着眼,用马鞭指来指去,最后在其中条道上定住,打个酒嗝:“……这边!”
手下两名小旗不放心地跟出来,要护送他回府。
沈柒大着舌头说:“不……用你们,走,都走!自己能回……家!”
剑芒如流星如电光,沈柒被醉意拖着手脚,似乎连刀都拔不利索,只能侧身翻滚,避开剑风。
翻滚,踉跄,前仆,后仰,每下攻击他都避得十分狼狈,仿佛下秒就要命丧剑下,但又偏偏每下都像走狗屎运,总是堪堪擦着剑锋闪过。
剑光更疾,沈柒衣袍上多好几道裂痕,他吸着气纵身跃上粉墙墙顶,身形不稳地向院内栽去。
黑衣人与剑光浑然体,追着他背心,眼见要刺个透心凉。
沈柒人在半空,猛地扭转腰身,抖出之前藏在袖内镔铁锁链,圈圈缠住剑锋,也缠死持剑手臂。
他扬鞭在马臀上用力抽,马儿吃痛奋蹄,眨眼蹿到十几丈开外。沈柒低头,跟散成好几重影子缰绳较劲,至于两名小旗在后面模糊喊几句什,早已被过耳风声吞没。
幸而良马识途,走街串巷自己跑得好好,不需要骑士多费心。
颠到半路,沈柒忽然勒住缰绳,迫不及待地滚鞍下马,扶着路旁垂柳树干,哇下就吐。
满地狼藉,酸风飘散。附近个更夫捂着鼻子,匆匆走过,除此之外再无行人。
垂柳外侧是小河,水面幽暗,映着远处微微灯火。垂柳内侧是条青石小路,再往内是堵粉墙。书院先生和学童都放假,连守夜人也回家过团圆节,粉墙内片漆黑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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