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猛地拍栏杆,厉声道:“恶犬追赶,你们尚且知道无马可骑恐惧,个个哭天抢地。而鞑靼之凶残犹胜恶犬千倍百倍,你们叫那
“知道此刻在你们心里,苏某人简直不是个人。
“然而在苏晏看来,你们个个也不是人。
“你们——其中大多数——都是混吃等死废物,是监守自盗蠹虫,是贪婪自私国贼,是目光短浅蠢货!
“你们坐在行太仆寺、苑马寺、两监六苑官椅上,领着朝廷俸禄,不思在其政谋其职,反倒尸位素餐。你们自觉所在衙门清贫无权,连累自己也受人轻视,遂个个怠政误事,做天和尚撞天钟。
“身为寺主官,苑马寺卿李融在任三年,每日称病不上衙,辖下官吏甚至从未见过其人其面;行太仆寺卿严城雪无心理政,镇日躲在清水营不务正业,以至于两寺无人监管,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祖宗”也带到现场,保证这批恶犬看似磨牙吮血,实际上只会嗷嗷恐吓、扑咬衣袖裤管,只管装腔作势嚇人,实际上皮也破不块。
可官吏们不知内情,吓得魂飞魄散,唯恐逃慢步就命丧犬口。
此时此刻,能跑马匹在他们眼中就是救苦救难菩萨,个个扒拉在马背上,放声大哭。
犬吠声、哭喊声、咒骂声,马嘶叫声,连同看台上乱哄哄尖叫声,糅杂成股惊恐悲愤洪流,翻滚在清水营上空。
苏晏看看场中,觉得火候差不多,向前走到看台边缘,手扶栏杆。
“你们各监苑官吏,监守自盗,偷卖官马以充私囊,所领牧军不堪生活困苦,虐待官马泄愤,以至于草场荒废,战马如殍。
“你们茶马司、盐课司,畏于将官子弟与勋戚贵族,对其走私行为知而故纵,以至私茶私盐泛滥,有亏国课。
“你们边关卫所将领,为图牟利,以军马贩货,又私养战马售于军队,侵吞朝廷拨银,以至骑兵无良马可操练,战力低下,军心动荡。
“你们勋戚与豪强,占夺草场为庄田,以至草场日益狭窄,马数减少。十三万顷草场,只剩六万,损失整整半,四监十八苑皆废,唯存二监六苑。”
每点明项,便有相关衙署官吏或卫所将领面如土色。这些人被戳破不能见光丑事,被国法难饶惶恐击中,时间汗下无语。
荆红追站在他侧后方,手掌贴上他后背,将缕绵绵不绝真气送至他体内。
苏晏清清嗓子,开口。音量不大,却仿佛钟磬震鸣,铿然有声,清晰无比地传送到每个人耳畔——
“诸位大人。”
狗们停住扑咬,摇头摆尾地回到“狗祖宗”身边,接受奖励。
官吏们狼狈不堪地转头望向看台,不少人脸上涕泪交加,片劫后余生茫然与愤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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