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到最后两句时,觉得有些闺中幽怨之气,不满意地把纸团揉,丢。
重新琢磨之后,他慢慢写道:“此身尤在千山外,夕魂梦过楼台。为许故园东篱下,
“办几个漂亮案子,已由千户升为佥事,又升为同知。当初在东苑,你说这条大腿不够粗长,怕给抱折。如今看是粗长点,但还远远不够。知道无论再怎往上爬,始终都在人下,但至少让爬得高些、再高些,才能为你提供更多臂助。”
有时只有只言片语:
“佛渡众生,唯不肯渡。你渡罢。”
苏晏将每封私信都收在革袋里,沈柒个,太子个,皇帝个。三个革袋,藏在包袱深处,走到哪个州府都带着。
他给皇爷写各种藏头格,将俏皮与感慕小心思藏在庄重奏折内。
达处有官署鸽舍固定地点,且鸽笼里得有从京城运来鸽子,才能按原路线返飞京城。不是随便就能飞来飞去。
故而没有紧急事务,他也很少动用飞鸽。
如果走驿站“马上飞递”,基本只限公文与奏折。
算来,他这三四个月收到私人信件,除去皇帝下密旨,也就十封,其中七封都是太子叽叽喳喳。
——沈柒共给他写三封私信,篇幅都不长,但显然是深思熟虑后倾吐,连落笔时墨痕都带着股饱满欲裂况味。
他前后给太子写七封回信,详叙途中所见所闻、诸多趣事,在纸页间谈笑风生。
他给沈柒只回封信。就在几天前,连带题目31个字,是首七绝。
——前世上选修课时,写格律诗直都是苏晏弱项,主要是平仄合得头疼。穿越后在恩荣宴上,皇帝命他作诗,他怕露丑就整个打油诗,蒙混过关。
可如今他想写诗。不抄五百年内古人,也不抄前世网络美句,就老老实实地、绞尽脑汁地,自己写首。
苏晏喝几口小北温好御寒酒,咬着笔杆,望向窗外苗圃里霜枫寒菊,沾墨写道:“酒染霜林醉夕曛,风过黄花如卷云。寒恋重衾瘦骨倦,锦字聊题更寄君——”
第封抬头是“娘子”,被他回信时骂顿,从第二封开始,抬头改为“好兄弟”。这三个字出自沈柒手中,怎看都有种别扭感觉,苏晏总怀疑对方意有所指,但又找不到由头发作。
信内容也叫他挑不出毛病——全篇无轻浮字眼,却字字关情;并不直言思念,片牵心却透纸而出。
有时是家长里短:
“你在家吃过说甜葡萄,如今渐下市。本想在冰窖里冻些鲜果,可惜这东西不耐保存,只得做成葡萄酒。按你给配方,三斤葡萄斤糖,发酵后灌瓶,再存半年就可堪入口,届时你也该回来过年。”
有时吐露心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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