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骛被他搂在怀中,手里摇着新买拨浪鼓,很开心地叫:“骑大马,骑大马!”苏晏摸摸他小脑袋,忍不住微笑。
正阳门大街上,队锦衣卫缇骑刚从南城门驰入,见路上人多,勒马缓行。
沈柒办完差,连夜从京城郊县大兴赶回,眉眼间还带着路烟尘与落雪余迹。
他在十字路口停驻,对跟随千户石严霜与韦缨说:“你们带队回衙门,去办点私事。初七之前就不去衙门,你们安排好春假轮值人员,衙门内必须有人留守,诏狱看管更不能松懈。”
两名千户应声而诺。
苏晏在京城街头腊月寒风中凌乱,胸前巴着个哭唧唧还抓着糖葫芦不放奶娃。
眼瞅着奶娃亲爹消失在闹市中,他气得想杀人。
慢慢冷静下来后,苏晏边哄着哭个不停小世子,边琢磨这会儿该怎处理。把阿骛送去兵马司,让衙役们送去豫王府?估计他们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,怕自己拐世子栽赃。
直接去豫王府,把阿骛交给门口守卫?似乎可行,就算豫王不接收,把孩子往台阶上面放就走,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嗷嗷哭世子不管吧。
拿定主意后,苏晏用衣袖给世子抹干净满是泪脸蛋,暗骂豫王渣爹没心肝,这可爱亲儿子也舍得说扔就扔,然后抱着孩子走去附近牙行雇马车。
灵光寺事件中,石严霜得知上官藏个“妖精娘子”,这下更是猜测他要去幽会。这位掌刑千户脑子里很会跑黄骠,于是凑上前低声问:“同知大人什时候请咱弟兄们喝喜酒呀?该不会金屋藏娇辈子,永远喝不上罢?”
沈柒心情好,也不计较老部下爱八卦,答道:“只要他愿意,随时可以。”
石严霜琢磨着,这句话似有深意,莫非是同知大人上赶着娶,人家还不乐意嫁?他早怀疑对方不是寻常人家女娘,或者根本就是个男人,身份还不好曝光。于是试探地问:“怎着,同知大人才貌双全有权有势,对方还有什不满意?”
沈柒笑着用马鞭在他大腿上轻抽记,“少打听上官私事,否则你未婚妻今天就会知道你偷养两个外房。”
走出几步,又折返回来,问酒肆老板:“你们店羊羔酒真能健脾胃,益腰肾?”
“那是太能!”老板挥舞着酒勺自夸,“特别是肾虚导致腰膝酸软,喝两次就见效。们店羊羔酒,是全京城最出名。”
苏晏果断道:“给来两坛。”
酒坛子不大,挂在腰带上不会太影响走路,就是要小心别被怀里孩子踢掉。
豫王府离此不远,在东北方向澄清坊。苏晏走到牙行,发现马车都被雇去运年货,只好租匹温顺老马,抱着孩子上马背,从拥挤街巷间慢吞吞溜达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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