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音满口答应,见荆红追转身要走,追上两步说道:“师哥……”
话不投机半句多,荆红追并不想搭理他,但基于微薄耐心,脚步仍停顿下。
“师哥有没有考虑过,离开这个泥潭,周游天下列国,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?”
荆红追想想,说:“有。”
浮音眼底掠过丝喜色,正欲再开口,却听对方坚定地说道:“在遇见苏大人之前。如今,他就是海,天。”
对丈夫称呼之。荆红追被他戳肺管子,面色越发凌厉,剑锋往下压:“不必废话,跟走。”
“去哪里,报官?”浮音咯咯地笑出声,“去告诉顺天府尹,是隐剑门余孽,你也是。连同你们家苏大人,都逃不脱个包庇罪。对,记得官府张榜公告,明明白白写着‘凡与隐剑门过从密切者,均为从犯,法不轻饶’。这可是圣谕呢!看来师哥不是爱主家,而是恨主家,想拉他陪葬啊。”
荆红追咬住后槽牙,想剑抹师弟脖子。
但到底还有两分情面在。整个隐剑门,乃至七杀营,他唯独受过恩惠、也施过恩惠人,也就只有个浮音。
“不管你受谁指使,目何在,只要别妨碍家大人,就留你性命在。再有下次,休怪剑下无情!”
剑锋回鞘,荆红追毫不留恋地飘然离去。
浮音盯着他消失方向,目光森冷。
纹丝不动地站许久,他也施展轻功离开王府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在处偏僻无人小巷,浮音身影从幽暗里现形。他如幽灵般站在墙边,忽然蹲下.身,在破破烂烂墙根不起眼处,用沾着朱砂食指,按八个印痕。
印痕扇形排开,犹如朵八瓣血莲,绽放于黑夜中。
浮音反问:“怎才叫妨碍?”
荆红追道:“苏大人想护着谁,你就不准动谁;苏大人想护着这个国家,那所有导致社稷动荡、关防不宁举动,你都不准沾手。如此,你才能相安无事,今日也可以放你马。否则剑杀你,再毁尸灭迹,叫你谁也拖不下水。”
浮音沉思良久,似乎在不断地权衡、盘计,最后服软道:“也不想同师哥闹到你死活地步。昨夜杀瓦剌人,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,不知会引发边关动荡。至于雇主身份,不能透露,就算离开七杀营,行规也始终是行规,师哥你知道。
“既然师哥把话说得这明白,也不妨承个诺,今后再不对牵涉到朝堂国政人士出手。哪怕迫于生计接单,也先确认对方是罪有应得,这下总行罢?”
他说得恳切,荆红追也不想不教而诛,在今夜与他斗个死活,于是颔首道:“记住你承诺!找个合适替罪羊,让苏大人把这案子顺利地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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